“我也不知道。”憐花低下頭,看著自己的掌心,思緒有些飄遠,“大抵是除了你,我在這地方也沒有能交心的人。”
說來也是諷刺,細數起來,憐花從小就在這春香樓生活,前前後後的,也有十幾年時間了,轉過頭來,竟是一個朋友也沒有,以至於想說句真心話,還得找上賈靈這個外人。
“哦。”淡淡的答了一句,連清閒著也是閒著,也願意搭理憐花兩句,“你是還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吧。”
心事被人猜出,憐花一驚,感歎於賈靈的通透,思慮一番,咬牙點點頭,“我知道你不簡單。”
媽媽雖然平日裡對有錢有勢的人都是賠著笑臉十分諂媚狗腿,但對青樓裡的人,她向來沒有什麼好臉色,這麼多年一向如此。
也因為媽媽的脾性,才會對比出來她對賈靈的特殊,所以憐花猜測賈靈的身份一定不簡單,或者是說她手上握著媽媽什麼把柄之類的,總之,如果讓憐花說整個春香樓裡有誰能夠幫到她,一番思考下來,也就隻有賈靈。
她自然不僅僅是為了來向她倒苦水的,她也知道賈靈對此沒什麼興趣,本打算循序漸進先和賈靈搞好關係再慢慢提出讓她幫忙的想法,但卻沒想到她一下子就看出了她懷著目的接近她。
此時再藏著掖著,便沒了意義。
“所以我想求你幫幫我。”
倒是耿直,連清就喜歡這樣的人,拐彎抹角的太死腦細胞,能簡單一點當然最好,“我有什麼好處?”
“沒有。”
憐花自感羞愧,賈靈賣藝得的錢,媽媽隻拿走了一成,她賣藝一晚掙的錢,快抵了她這小半輩子存的錢的,自然是不缺錢。
而除了錢,憐花更沒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了,“談交易的話,我沒有任何籌碼,所以我才說,求你,你和楊傑讓我不想再繼續這樣的生活了,我知道曾經是青樓女子這點過去我永遠無法抹去,但我不想我的孩子出生之後也要承受那些目光和話語活下去,至少讓他生長的環境,乾淨一點。”
“哇,你現在是在搬出孩子綁架我了是吧。”
連清也是人精呐,憐花借著這個時間點說出這樣的想法,但凡是個有點人性的,怕都會有所觸動,但你猜怎麼著,連清可沒啥人性哦。
“這樣吧,我給你透個底,今天要不是我,你已經死了你信嗎?”
用最輕鬆的語氣說著最嚴重的話,憐花瞳孔一震,猛地片頭,“你說什麼?”
“點到為止。”連清一笑,翹著二郎腿一點一點,好不快活的樣子,憐花卻沒她那麼輕鬆,身體霎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不冷的天氣,她卻覺得遍體生寒,嘴唇都白了不少,“你都知道什麼?”
“什麼都知道也什麼都不知道。”
江湖騙子的典型術語卻讓憐花驚得整個人都僵硬成了一塊冰塊,不自覺的喃喃,“你到底是什麼人……”
“賣藝的人,簡稱藝人。”
憐花不答話了,動動腳,起身站了起來,腳步有些沉重的挪到門口,卻沒打算離開,一隻手搭上門把手,不斷的深呼吸,“你想得到什麼?”
“看,我也是能得到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