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清這番解釋，千子令要是再信半個字，他也乾脆彆叫千子令了，改名叫大傻子算了。
事到如今他也是看出來了，這賈靈根本不是有心和他合作，所謂這樣那樣的合理理由，從來沒有哪一條是必須要和他聯手才一定能完成的。
將千子令的反應看在眼裡，女鬼就算不想相信路暨的話，也不得不信了三分。
她的表情，有了一絲絲的崩裂，突然想到了什麼，猛的轉頭看向李心艾，兩步走到屍體前，居高臨下的看了兩秒，緊咬牙關，手心蓄上了力道。
屋內的沙石飛揚，圍著女鬼手心一股無形的圈打著轉，千子令見此，來不及有任何思考，在女鬼出手的下一秒，飛身撲了過去，一掌到肉，路暨聽到了骨頭碎裂的聲音，一聲痛呼從千子令嘴裡吐出，同時連帶著一大口鮮血。
完全出於下意識的反應就像是帶著劇毒的釘子，將女鬼釘在了原地，表情以一種極度詭異的模樣扭曲著，指尖都在顫抖。
“你為什麼要護著她？”
一滴眼淚從女鬼的眼角溢出，滑過那張因表情猙獰而失去了美感的臉龐，“嘀嗒”落在千子令背麵的衣物上，浸了進去。
劇烈的疼痛堵的千子令說不出話，分不清是冷汗還是熱汗不斷的往外冒，千子令剛想開口說一句話，“哇”的又是一大口鮮血。
粘稠的血液在他被鮮血染紅的下嘴唇也拉出一條絲，滴滴答答的滴著，他抬眸看了女鬼一眼，笑了。
路暨不知道千子令到底在笑什麼，又有什麼好笑的，但女鬼似乎看懂了。
因為路暨看到了她再次變幻的臉色和再度聚起的力道，路暨感受到了從女鬼身上散發出來的恨意與決絕。
一陣狂風從地底彙聚而起，卷起屋內的桌椅板凳，掛在門上的布簾也不堪重負，“撕拉”一聲被卷入了風裡。
處在著繞著圈的大風中央的幾個人，發絲隨著著陣陣狂風舞動，打在臉上，竟然有痛感，路暨暗道不好，再想離開。卻發現這股狂風有股莫名的吸力，他往外走一步，這股吸力就會將他帶回來兩步。
路暨變了臉色，黃沙被卷起，他看不清屋外的情形，轉過頭來，千子令顫顫巍巍的從李心艾的身上爬了起來。
顯然這股狂風對他的影響也是巨大的，衣袍翻飛，千子令的腳步不穩，一直在左右搖擺，無法站穩。
而隨著千子令一起出來的，還有小琪的靈魂。
生前能被老鴇當成苗子培養的青樓女子，小琪的姿色並不算差，甚至比憐花還要好看幾分，但和女鬼比起來，又要遜色許多。
小琪扶住了千子令，轉身麵對著女鬼，將千子令護在了身後，“你殺不了我，他就算死了，還會重生，放棄吧，不如成全了我們。”
這算是，直接承認了，或者算是，從千子令笑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承認了。
所以女鬼才會憤怒，怨恨。
“我憑什麼！”
她大吼，“我就是死，也要拉上你們兩個陪葬！”
活在陽光之下？她不要了。和愛人在一起？她沒有了。
倒不如，一起走吧。
黑霧從女鬼的身體開始像四處彌漫，視線越發的模糊，當黑霧彌漫到自己時，路暨體驗到了所謂掉入了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