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連清忙丟了木筷,起身小跑至杏櫻身旁,抬手意欲扶住她,卻被杏櫻拂開。
杏櫻的神色算不得好,娟秀的柳葉眉蹙在一起,嘴唇有些失了血色,緊緊的抿著,一隻手抓住門框,指尖扣著木頭,胸口上下起伏,似是想要穩定下來,卻難以冷靜。
她應當是才走出房門,眼裡閃爍的更多是震驚,隱約摻雜著嫉妒,驀然看向連清,還帶指責。
“你剛才在做什麼?”
一個婢子,竟同主子一起坐著,這代表了什麼,由不得她不做多想。
“奴婢……”
“來得正好!”
連清正打算解釋,忽的尹莘玦突然拍桌站了起來,轉過頭,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慍怒,“杏櫻,你這丫鬟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率先發難,杏櫻難得見尹莘玦在她麵前褪去了溫和的神色,竟是止不住的心驚與慌亂,瞧了連清一眼,疑惑道:“王爺此話何意?”
“何意?”尹莘玦冷哼一聲,道,“依孤看來,你這丫鬟,不要也罷。”
什麼?
杏櫻更是不接,“王爺可否把話說的明白一些,連清怎麼了?”
“你這丫鬟,自詡手藝甚好,一大早便在廚房弄的叮呤當啷的響,擾的孤無法安睡便罷了,念在她也是想要為你做頓熱乎的早飯孤也懶得與她計較,可你自己看看,她做的這些,當真能吃?”
尹莘玦越說杏櫻越是糊塗,瞧她那不解的樣子,尹莘玦也不怕說的更明白一些。
“孤念著你這兩日上吐下瀉吃了不少苦頭,便是再也經不起折騰,便讓你這丫鬟為孤盛了一碗粥讓孤先嘗嘗你能不能吃,可這一入口,如此甜膩的食物,當真讓孤倒儘了胃口。”
尹莘玦可謂是越說越壓不住這怒火,“還有這菜,半生不熟,寡淡無味,孤自認從不偏食,卻是連一口都無法咽下,又何況是你?”
杏櫻聽到這兒,也算是聽明白了這些,頓時喜從中來,王爺竟如此關心著自己,生怕她吃不慣,竟主動為她把關。
心裡泛起甜蜜,杏櫻低下頭,雖仍抿著唇,嘴角卻抑製不住的向上彎著。
可……
杏櫻突感不對,即使是難吃,連清又為何會和王爺坐在一起,她見她,倒是吃的歡快。
她正想著,又聽尹莘玦繼續道,“如此難吃的食物,孤不得不懷疑你這丫鬟是不是故意而為之,既然是她做的,就讓她自己吃,不吃個夠,孤無法罷休!”
如此,整個經過,算是被尹莘玦幾段話給解釋了個清楚,杏櫻抬頭望去,尹莘玦碗裡的粥的確還剩下不少,而連清的碗還有桌上的瓷碟,倒是比她這張醜陋的臉要乾淨許多。
不僅杏櫻搞懂了,連清也懂了尹莘玦的意圖,三言兩語,既向杏櫻說明白了她的一番苦心,又故意用自己的關懷轉移了杏櫻的注意力,順嘴編了一個看似不錯的借口,便將這件事換了一個性質。
高,實在是高啊!
既然尹莘玦如此給力,連清自然也不能掉了鏈子。
尹莘玦話落,便立馬跪了下來,“求娘娘和王爺開恩啊。”
連清拉著杏櫻的衣擺,“奴婢隻是擔憂娘娘吃不慣這村裡的食物,想著用蜂蜜煮粥娘娘好歹能吃上兩口,所以才自作主張……可奴婢高看了自己,奴婢沒那個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