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個世上真的有後悔藥賣的話,該有多好。
——晏陽
北國與黎國戰火紛飛三年之久,北國大軍強勢進攻,逼得黎國節節敗退,步步攻破城池,最終大獲全勝。
大軍班師回朝,副將軍留至黎國清理周邊殘餘部隊,卻不料遭到了黎國殘兵出其不意的反撲,雖最終成功擊潰殘軍,但副將軍與其多名部下卻儘數犧牲。
副將軍乃大將軍愛子,得此消息,大將軍轟然病倒,為防止彆國趁人之危,皇帝下令將此消息封鎖,朝堂之外,無人知曉。
豔陽高照三伏天,炙熱的溫度烤的趕路的行人心生疲倦,本該在後背的竹排被反著背在了胸前,
額間不斷的冒著細密的汗珠,一個渾身是血閉著眼進氣多出氣少的小兵趴在晏陽的背上。
黃土大道上,晏陽背著小兵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喘著粗氣,頂著刺眼的陽光和止不住的腿軟疲累,甚至自己都不知是怎麼堅持下來的,終於在黃昏來臨之際找到了一戶農家,還好,是一戶樸實善良的好人家。
昏暗的月光下,晏陽坐在農家的土地小院中,雙眼注視著正關著的房門,緊皺著眉頭。
本以為是一個男兵打算幫其處理肩上的傷口,卻不料是一位女兵,幸得大娘遮蔽的及時,否則自己剛才那一下就是對此女子的大不敬了。
回想起今早當她渾身是血的突然從岔路跑出攔在他麵前時,晏陽隻覺得當時自己的三魂怕是嚇走了七魄,本以為是劫匪卻聽得她微弱的求救聲,然後便倒在了他的麵前。
“晏陽兄弟不用擔心,俺爹以前就是村中的大夫,雖然現在爹走了,但俺娘也和俺爹學了不少,那位姑娘準會沒事兒的。”
手中拿著兩個饅頭,其中一個程誌峰笑嗬嗬的遞給了晏陽,打斷了他的思緒。
身上穿著農作的汗衫,兩條小麥色的臂膀裸露在外,大大咧咧的坐在晏陽身旁,和溫潤的晏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都是窮人家的孩子,有這麼一個饅頭已經是極好了,晏陽自然不會嫌棄,小口小口的吃著,對著程誌峰笑了笑,沒有答話。
但是程誌峰是個自來熟,晏陽不說話他就沒話找話,手肘碰碰晏陽又繼續喋喋不休:“但是這姑娘可真勇啊,女兒家卻敢參軍打仗,要是俺當年也去參軍了的話肯定也能打出一番作為。”
“那為何程兄卻依舊留在了家中?”
“嗐,還能是為什麼,俺家就俺一個獨苗,要是俺去參軍了俺娘誰照顧,家裡的農活總不能讓俺娘乾吧,所以俺就沒去。”大口咬了半個饅頭,程誌峰不在意的回答。
“程兄是自願放棄了自己的錦繡前程?”不知為何,晏陽的語氣裡染上了絲絲激動的感覺,隻是程誌峰這個神經大條的壓根沒有聽出來反倒是一臉真誠的點點頭。
“前程什麼的是挺重要,但俺娘更重要,俺就是一個粗人,什麼都不懂,能照顧俺娘俺就很滿足了。”
“是嗎?”語氣已然平複,慢慢吃著饅頭,晏陽溫和開口。
正巧這時屋門從裡打開,老婦人走了出來,溫吞的站起身,晏陽迎了過去。
“大娘,她,怎麼樣了?”
老婦人的神色顯得有些不好,回頭望了一眼房門複又轉回頭來,“其它地方都隻是小傷,可肩膀那個傷口太深了,而且也不知到底受了幾日的傷,傷口都化膿了,必須得買一些好的藥材外敷內服,否則姑娘那手臂,怕是要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