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縣令說著,連清聽著,仿佛能看到那日的場麵。
晏陽站在趙縣令麵前,恭敬中帶著高傲自信。
“大人似乎對這個玉鐲十分喜愛?”
“本官喜愛何物,是你能評論的?”
“大人,您信不信,今日您要是敢收這個鐲子,明日,就會有人來收您的命?”
說這句話時,晏陽的臉上,是帶著笑容的。
這一副精明的樣子自然是觸怒了趙縣令,拍桌而起,怒目橫視。
“大膽!”
“大膽與否,大人給草民一幅畫的時間便知!”
根本不給趙縣令任何示威的機會,晏陽的語速突然加快,不同於往日的細聲低語,而是底氣十足,銳利的目光閃爍。
就是他這模樣,趙縣令突然就有些慌了,想著大不了就讓他畫,畫不好就隨便找個大不敬的罪名關進大牢即可。
於是,趙縣令又坐了回去。
可是,當畫中的人物越**廓清晰起來時,趙縣令拿著玉鐲的手也越發的抖了起來。
“當時下官前一日剛有幸目睹過將軍您的畫像,在晏先生畫出您畫像的時候告訴下官此鐲子是您的所有物時,下官當真嚇破了膽。”
現在回憶起那個時候,趙縣令都有些後怕。
所以那個時候,就算趙縣令不確定他要去救的那個人是不是小將軍,為了小命著想,他也必須得去看看。
“哪曾想,真的是您。”
當真的看到連清臉的那一刻,他心裡想的是,完了,他這官兒算是當到頭了。
心裡湧起一種真正感覺自己的人頭不在自己手上的感覺,就差當場跪下了。
“可在下官打算為您接風洗塵並回稟上京之時,是晏先生警告下官,不能泄露您的身份,下官也曾有過疑惑,也曾問過晏先生原因。”
“您說小將軍這是故意隱姓埋名隻是為了調查本縣是否還有窩藏的反賊?”
那日晚上站在院子裡,晏陽和趙縣令討論的,就是這件事。
“不然大人以為以將軍的身份會怕你這位縣令爺的小舅?”
晏陽的反問,讓趙縣令在這麼炎熱的夏天,背心突然起了一層冷汗,抬袖擦拭額頭的汗水,點頭哈腰哪敢反駁。
“不敢不敢。”
這戰爭之事可沒有他們這種地方小官說話的份兒。
“為了這件事的保密性,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想必大人應該清楚。”
“這是自然。”
“那麼從現在開始,本縣依然沒有什麼小將軍,此女子,名喚安康,大人可懂?”
“晏先生大可放心。”
“然後,下官便離開了,再碰上您,就是小女有眼無珠衝撞了將軍您。”
回憶結束,有意無意抬頭悄悄看一眼連清的臉色,趙縣令每說一句話,聲音都在抖。
怕就怕這大將軍要降罪於他啊。
“……”
聽完趙縣令的解釋,連清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