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招險棋,用的好,寧箐皇太女必被廢,寧帝也會廣受詬病,但如果用的不好,擅闖皇宮,對陛下出言不遜,肖想皇位等等罪名,任何一個,都能判她一個五馬分屍。
寧書看準了連清有多厭惡她這個母帝,一定會站在她這頭,因此,這棋她下的異常草率。
“本王的人抓到這人時,他正被皇姐的宮人扔去亂葬崗,看起來死了,哪料竟還剩一口氣,被本王救回來了,既然皇侄說見過刺客,那皇侄看看,是不是這人?”
刺客被帶到了禦書房內,五花大綁著,動彈不得,不過看她那奄奄一息的模樣,也已經沒了動彈的精力。
可怕的是,他的臉上,全是傷口,新傷舊傷都有,紅色的血液和乾涸的血塊夾雜,如果不仔細辨認誰看得出來他是誰?
從他一被帶進來寧帝就已經確定,今日這事,無法善了,由此立即拿出了帝王的尊嚴,執起桌案上的筆扔到了希望王的頭上,低聲怒吼,“夕城王!你這是在編排朕的罪責?”
不料她這筆不但沒有砸中人,反而被夕城王接在了手中把玩,“臣妹哪兒敢!就事論事而已,皇姐要是問心無愧,何來這一問?天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皇姐這是怕事跡敗露百姓乃至朝中百官不再相信你這個一國之君?”
被這麼一反問,寧帝再次沉默,胸口劇烈起伏,竟然也沒言語半分,不知是真被夕城王的話堵住了還是在想些彆的事。
總之,她的表情,讓一直看戲的連清有些害怕。
寧帝真的狠。
連清內心感歎,殺人就算了,竟然還要先將人的臉毀了,要不是夕城王動作快,估計今天這場戲就難上演了。
不過也對,她不狠,又怎麼會毒殺自己的親姐姐,皇族親人,甚至忠心耿耿的親信,隻為坐穩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
這麼一想,這舉動就很正常了。
刺客登場,寧箐臉色驟變,一向藏不住情緒的她不敢置信的瞪大雙眼,在觸及到寧帝威脅的目光後又迅速降頭埋在地上,不發一言。
隻是她顫抖的身體終究還是出賣了她。
相比於寧箐,寧帝則要冷靜很多,宮裡有寧書的細作她早就知曉,這件不應該走漏風聲的事被寧書知道了還讓她及時的找到了刺客,莫非,除了她清楚的那些大臣,還有人在暗中幫她?
在連清摸不準寧帝在想什麼時,她的心裡,隻有如何處理夕城王。
對,寧帝根本不關心寧箐這皇太女到底當不當的下去,雖然在乎自己的名聲,可是,如果她用自己的一點名聲就能借機除掉寧書,何樂為不為?
隻是,寧書的後麵還藏著誰?
寧帝暫時摸不清這一點,當務之急她更想看看,她這個好侄女兒,會怎麼說。
幾個人的目光霎時全都聚集在了連清身上,這個時候,隻要她說一句“是他”,那今天這個鬨劇,到這裡就已經接近尾聲。
隻是,從最開始,連清想說的,都隻有三個字。
她看看寧帝,斂下眉眼,又看向跪在地上的寧箐,不忍的咬了咬下唇,手一鬆一合握住又鬆開,沉默了良久,才突然抬頭,眼含堅定,“不是他。”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