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VAL函數實現字符型數據到數值型數據的轉換時, 要轉換的字符串必須全部由數字字符組成, 否則將無法轉換。請判斷一下這句話的正誤。”vf老師敲敲黑板。
“錯。”
“錯在哪裡?”
“錯在……”
vf老師起先在聽顏橘講述原因, 後來全部心思轉移到顏橘嬌豔的臉蛋上。雪白如凝脂的肌膚透光, 宛如加過一層濾鏡,精致的五官在這柔和的濾鏡裡折下幾分侵略性的明豔,增添幾分柔美。儘管同為女人, 她也不禁看癡了。
“老師?老師?”顏橘揮揮手,試圖喚醒走神的老師。
突然, 門口傳來冷冰冰的命令, “滾出去。”
vf老師登時如夢初醒, “秦……秦先生……”
“以後不用再來了。”秦壽甚至半個眼角也不賞給她, 壓迫感碾磨她的神經中樞。她抱著皮包慌忙消失。
“你乾嘛?”顏橘黛眉一蹙。一麵對她, 秦壽眉間冰雪融化,周身冷氣瞬即蕩然無存,然而一絲不悅仍殘留。
將她抱到腿上,他說:“她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歡。”
顏橘意會, 她無語,“老師是女的。”
“女人也不行。”
他不請男老師, 隻請女老師,結果如今女老師他也不滿意。顏橘揪他頰肉, 往兩邊扯,“你把老師攆走了?誰給我上vf課?”
舌尖抵抵腮幫,秦壽把vf書囫圇翻一遍, “這課,我給你上。”
“你?你行嗎?”
“當然行。”
秦壽用實際行動證明了他的能力。顏橘吞咽唾沫,“你還真行啊。”
“我不會騙你。”秦壽被誇,很是自得。
“切,早先是誰說給我一個活命的機會呢,後來還不是騙人,又打算把我丟進到處都是野獸的樹林。”
秦壽麵部繃緊,懊悔充斥眼眸,他什麼也不辯解,也辯解不了什麼,隻加重力道抱她,“當初……對不起。”
顏橘撫摸他的背脊,說:“不用說對不起,我早就原諒你了。”
此時此刻,秦壽很慶幸。慶幸顏橘在裡麵活了下來。當初他並沒有給顏橘活命的機會。讓她進樹林,是斷定她一定不會活著出來。但是出乎意料,她毫發無損地出了樹林。
一個脆弱的雌性人類,是如何在四處都是野獸的森林裡存活下來的?他極其困頓,於是想探究清楚。這也是他再次讓她進樹林的原因。
當時視她如草芥的自己並不會料到後來發生的事情。如果早能料到,他如今也不會如此後悔讓她受了那些罪。
“對不起。”
“哎呀,我都說沒事了嘛,”顏橘不在意地笑笑,“都是過去的————”她還沒說完,一陣惡心湧上吼間。她急匆匆衝向衛生間。
乾嘔幾下,隻聽秦壽在一旁焦灼道:“你怎麼了?不舒服?生病了?”
又嘔幾下,顏橘漱口,“不知為什麼,想吐。”秦壽迅速叫來醫生。一身白大褂的醫生滿麵笑意,“您懷孕了。”
顏橘:“?”
秦壽:“?”
然後,兩人異口同聲,“懷孕?”
“是的。”
喜悅蔓延至心頭,旋即上了眉梢,秦壽冷峻的麵容如沐春陽。而顏橘,卻是一臉鬱悶。秦壽倏然忐忑,“你不開心?”
顏橘斜睨他,隨即把醫生打發走。醫生一走,顏橘問:“都做了措施了,為什麼會懷孕?”
秦壽一本正經道:“措施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效果。”
一把掐住秦壽的大腿肉,顏橘咬牙切齒,“還不是因為你不節製……”
“懷孕了,你不開心?”秦壽急於知道這一點。顏橘嘟噥,“當然開心啊。”可是又有些不開心,她還這麼年輕。
不是自己所猜測的那樣,秦壽放下心,小心翼翼地輕碰她肚子,說:“顏橘,我很高興,非常高興。”
悄悄掩飾不住愉悅的秦壽,顏橘認命。算了。她剛要抱抱她,猛地想到一件至關重要的事。
“秦壽,我們倆……嗯……算是種族不同,生下來的小孩會不會……”
“彆擔心。”秦壽安慰她。顏橘吐出一口氣,蜷縮到他懷裡。他低頭,下巴蹭蹭她頭發,掌心輕撫她的腹部。
這裡孕育著她和他的孩子。他的嘴角幾乎咧到耳根。
對還未出生的孩子的期待持續沒多久,就消耗殆儘。因為顏橘孕吐嚴重。秦壽沒有了起初的喜悅,隻剩下對孩子的怨恨,孩子在折磨她。
顏橘吐的昏天暗地,他心裡疼,恨不能替她受過。又恨不得孩子立刻消失,或者從來不要出現過。
當顏橘在產房裡痛苦地尖聲叫喊,秦壽對孩子的痛恨值達到頂峰。
他定定地站在產房外,一拳一拳砸在牆上,直到房內響起嬰兒哭啼。他衝進產房,看也沒看剛出生的嬰兒,隻緊緊握住顏橘的手。
顏橘意識是清明的,她回握住他的手,在看清他時,愣住了。
他在流淚。
她心底微慟,虛脫道:“我沒事了,秦壽。”他親吻她的手指,如同在親吻神明,灼熱的液體滲透進她指縫裡。顏橘安撫性地摸摸他,倏爾道:“孩子,秦壽,把孩子抱過來。”
他這才想起孩子,動作笨拙地把孩子抱過來。白白胖胖的嬰兒腹部以下是雪白的小尾巴。顏橘戳戳嬰兒柔軟的尾巴,彎眸,“是個女兒,誒,你還沒給她取名字。”
本來對這個折磨了顏橘十個月的孩子痛恨到底的秦壽,觸及懷裡嬰兒的一刹那,他堅固的心軟塌下去。
小小的一團,白白軟軟,完全是縮小版的顏橘。對於縮小版的顏橘,他突然就痛恨不起來了。
情不自禁地低唇親了親她軟乎乎的小臉蛋,他說:“秦顏,她叫秦顏。”
“秦顏?”
秦壽抬首,與顏橘四目相撞,“我和你的姓。”
顏橘嫣然一笑。
秦顏繼承了秦壽的尾巴,但生長年齡和身體生長速度與人類有些相同。五歲的她委屈巴巴地攥緊媽媽,奶聲奶氣道:“爸爸不要臉!”
秦壽臉一黑,“你再說一遍?”
“爸爸就是不要臉,都這麼大人了,還跟顏顏搶媽媽!”
秦壽氣得冒煙,又對這小家夥無可奈何。他索性閉嘴,隻用尾巴將顏橘扯進懷裡。秦顏不甘示弱,也用尾巴去扯顏橘。
被兩條尾巴夾擊,顏橘頭大,她瞪秦壽,“你還跟女兒爭個輸贏,多大的人了。”
“哼。”他從鼻子裡哼出氣。秦顏也學他,一聲哼。顏橘哭笑不得。
五歲的秦顏天真地以為,長大後也許爸爸就不會跟她搶媽媽了。她沒想到,她長到二十五歲,爸爸還是天天黏著媽媽,生怕有一天媽媽被她搶走一般。
二十五歲的秦顏不似小時候那麼幼稚,爸爸卻還是那麼幼稚。瞄了瞄從背後抱住媽媽不鬆手的癩皮狗爸爸,秦顏嫌棄似的走開。
此時被秦壽抱著的顏橘心裡感慨。秦壽一點也沒變。指尖輕觸他毫無瑕疵的臉,她說:“二十五年了,你一點也沒老,我卻老了。”
她已經四十五,即使保養地再好,皮膚也會有歲月的痕跡。
當她垂垂老矣,他卻還是年輕的模樣。想到此,顏橘鼻腔酸澀。
秦壽搖頭,“你沒有老,還跟以前一樣。”
知道他這是在安慰她,顏橘歎氣,“哪裡跟以前一樣,你瞧,眼角都有皺紋了。”說到這裡,鼻腔裡的酸澀更甚,她吸吸鼻子,忍住沒哭。
秦壽沉默地打量她的眼角。
第二天,顏橘看到秦壽眼角貼著紗布,她大驚,“你受傷了?”
“沒有,做了一個手術。”
“什麼手術?”
“不是什麼重要的手術。”秦壽沒有細說。紗布揭開那天,秦壽那紗布下的眼尾,讓顏橘捂嘴哭出來。
他那原本平滑的眼角,增添了幾道細細的皺紋,與她差不多的細紋。她終於明白他做了什麼手術。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顏橘哽咽,淚水嘩啦啦落下。
他把她的手心貼在他頰側,“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