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閆旭微微一笑,不複之前的冷淡。他擺了擺手,滿不在意。
“嗨,這算什麼。出門在外嘛,表現地冷淡一點有威懾力,是我剛才嚇著小兄弟了。是我該抱歉才對!”
唐祁瞧著陸閆旭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機靈樣兒,內心暗笑。
哪知還沒笑多久,就被一隻大手拉起來手腕。
陸閆旭拉過唐祁的手,握在手中。
“我姓陸,你們叫我陸公子便可。這是在下內人,姓唐,你們也叫公子便可。裡麵那個家夥姓玄黃。”
陸閆旭此話一出,可是震得兩個小少年不輕。
這……
他們打量唐祁,身著青衫,墨發半束。身姿修長挺拔,氣質儒雅,坐態端莊。就算戴著麵具,也遮不住他身上無與倫比的氣質,像一個知識淵博的教書先生。
這怎麼看都不像是斷袖啊!
“想說祁兒不像是當斷袖的料是吧。那你們可就錯了,我們啊,是兩情相悅。”
陸閆
旭的眼神坦蕩,語氣自豪。這讓兩人反而放下了心裡的成見。
兩人一個本就接觸了更開闊的教育,一個沒什麼學識卻心胸開闊。都不是拘泥於舊俗的人,這會兒倒是接受良好。
比較會說話的琅秀鈺在此拱了拱手,歉意道“抱歉,是我們惹公子不快了。這種脫離了世俗的愛情,公子卻如此坦蕩,反而是我們要學習的。反之,我們……”
琅秀鈺話說一半,轉頭看了看身前的孟慶。他依舊目不斜視看著前路,但抓著韁繩的手緊握,表現了他內心的不甘。
陸閆旭眉頭一挑“額,你們也是……”
琅秀鈺還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被這話冷不丁雷得不輕。
他連忙擺手,前麵的孟慶也與他幾乎同時開口辯解道“我們不是那種關係!”
“哦~”陸閆旭調侃。
琅秀鈺和孟慶的臉跟猴屁股一樣,立刻紅了起來。孟慶嘴笨,張口支支吾吾半天都蹦不出一個完整的字,隻能抿嘴不言。
琅秀鈺倒是不好意思地刮了刮臉頰,解釋起來“是……是這樣的。”
“我是大靖帝國的宰相之子,現在正出門遊玩才見著先生你們。”
他歎了一口氣,也不繼續看著陸閆旭,轉頭望著天邊漸起的晚霞,悠悠說道
“你們是大靖帝國人嗎?”
“不是。”陸閆旭回。
“那我和你們說說大靖帝國吧。這是個富饒的國家,就算有些許戰火襲擾,也終年是戰勝之國。戰事的削減和連年的勝利使得這個帝國的統治者們忘記了戰爭的殘酷。”
“他們開始認為武者就是吃乾糧的無用之人,軍餉連年克扣。到如今,整個國家就形成了重文輕武的風氣。人們崇拜文人,對其趨之若鶩。人們厭惡武者,認為他們終年滿身臭汗,隻有把子力氣,沒有絲毫頭腦。”
“這個現象從高層擴散到了平民百姓身上。現在沒人喜歡從軍,隻喜歡讀書。就算是那些擁有武學天賦的天才都對自己的天賦厭惡至極。”
“這個帝國已經一顆發芽的土豆,看似隻是長出了了一株極小的嫩芽,實際內裡卻早已遍布劇毒!”
“我……我和孟慶,我們想,改變這一切。這樣已經滿足於現狀的國家,他們在麵對突如其來的戰爭時。隻會耍嘴皮子的文人,他們安於現狀太久,真的適應得了戰爭的殘酷嗎?”
“那些被羞辱、被打罵的武者,他們真的會甘願為不善待他們的國家出力嗎?這些都是極大的隱患。就算我們這輩子不會迎來戰爭,但我們死後呢?”
琅秀鈺說完了一長串的話,像是終於將壓抑許久的苦楚全數倒出,放鬆下了身子。
他重新轉頭看著陸閆旭,那張俊逸的臉毫無波瀾。但琅秀鈺絲毫不在乎,他從剛剛陸閆旭與他的對話中就能夠看出來,這是個陰晴不定的人。
“你或許會覺得,我太單純,就對著一個陌生人說出自己的身份和大逆不道的想法。但是,公子,我在與你說話時,感受到了你的閒適,你的坦蕩和霸氣。”
“我覺得,一個麵對世俗惡意都麵不改色的堅毅之士,一個能夠隨時變臉的有智之士,一個氣宇不凡的神奇之士。不會做這麼丟份兒的事。”
“陸公子,我們想和你做個交易。”
陸閆旭這回可是意外了,這小子揣著明白裝糊塗呢。他和唐祁對視一眼,唐祁微不可察地點了點頭。
“說吧,什麼交易?”
“我和孟慶做你們徒弟,你做我們師父,教我們文和武。”
陸閆旭嘴角一抽,好大的口氣。
“這是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