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怪不得自己當初會格外喜歡這個徒弟。
他如今才十五歲的年齡,還未徹底長開,還殘留著少年人獨有的一點青澀,像是掛在枝頭上帶著清晨露珠的青果子,還未熟透卻已能窺見真正成熟後的絕色。
即便現下如此狼狽,衣衫破爛臉頰還殘留著乾涸的血跡,可卻絲毫也不影響他的美。他就像是被風雨摧殘後落入泥土裡的花瓣,帶著脆弱的讓人想要憐惜的美。
而不像十八歲後,雖然五官已經長開,容顏驚世,卻把自己的情緒包裹得密不透風的頑石。
張玄蘊撇了撇嘴角。
謝子厭不能死,但若是再不清洗傷口上藥的話,多半又活不成了。
坐在床上,她毫不客氣地伸手去扒謝子厭身上的衣服。
大片大片的血液已經乾涸,和皮肉緊緊粘黏在了一起。張玄蘊這人又沒伺候過人,也沒什麼耐心,手上一用力,結果生生將皮肉都扯開了,疼得昏迷中的謝子厭悶哼一聲,身體狠狠抽了抽。
張玄蘊“……”
生生被疼醒的謝子厭睜開了眼,在看清張玄蘊時他恍惚了一瞬又厭惡地閉上眼。
而張玄蘊沒有發現,此時她還坐在床邊,手中攥著被鮮血染黑的衣物,垂眸看著謝子厭胸口拳頭大小的血洞,以及黏在傷口周圍的衣服。
“真是麻煩!”嫌棄的說完手中寒光一閃,張玄蘊手中頓時出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
野獸對於危險有著天生的敏銳。
特彆是孤狼。
謝子厭瞬間就感受到了張玄蘊手中的利刃寒光,血跡斑斑的手狠狠攥了攥。
他知道張玄蘊最怕麻煩,她隨心所欲習慣了,什麼事都能做出來,包括為了避免麻煩而直接殺了他。
可他……還不能死。
他還……不想死!
然而無論他怎麼努力,發軟的身體卻什麼都做不了。
這讓少年感受到無比的絕望。
他想睜開眼睛狠狠地瞪著張玄蘊,他也隻能這樣做了。
可是最後一刻,他卻死死忍住了。
他現在裝作還未醒,張玄蘊就會放鬆警惕,他就還有……機會。
即便這個機會渺茫得比頭發絲還細,可是窮途末路的人也隻有牢牢地抓住。
少年眼球急速滾動中,呼吸都變得越來越急促。
張玄蘊根本沒有多想,以為是他承受不住疼痛。
她握著匕首,慢慢地逼近了謝子厭的脖頸處,隻要用力橫著一抹,這條惡犬就會悄無聲息地死在自己的手中。
冰涼的匕首從脖頸上薄薄的肌膚劃過,生死就在一瞬間的危險讓人汗毛倒豎。
就在謝子厭深吸一口氣,死死咬著牙想給張玄蘊一擊……即便無法給她一擊也要在她身上留下印記,讓她永永遠遠記得他謝子厭。
緊繃的瞬間,‘刺啦’布帛碎裂聲響起。
怔愣中,‘刷刷刷’張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