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張玄蘊一身黑衣推開門,她下意識地望了望天空中的猩紅裂痕,那像龜裂的紋路依然在,而世間的人們好像已經習慣。
拉起布料擋住臉頰,一身張玄蘊潛身朝後院的山頭潛行而去。
因為逍遙山莊樹敵頗多,花醉月怕自己的死訊傳出會讓修真界的人覬覦報仇,所以壓著死訊並未對外公布,除了她的三個弟子以外無人知曉,而她亦正亦邪的行事風格又威名在外,一般還真沒人會來太歲頭上動土,所以逍遙山莊的守衛並不嚴。
輕易地走進了迷幻陣,張玄蘊來到了花醉月的墳墓前。
她跪在地上,認認真真地對著一塊大樹磕了三個響頭。
說了聲“師尊,對不起。”
深吸了一口氣,移開大石,擰開了藏在墳墓的機關。
一陣輕微的響聲過後,一個黑漆漆的通道顯現出來。
她從乾坤袋裡拿出了一枚火折子,吹燃,提起裙擺走了下去。
一直走到豁然開朗之處,她神情複雜地在黑色的棺槨前站了好一會兒,才閉了閉眼,毅然決然地推開了厚重的棺蓋。
當昏黃的光亮撕裂黑暗,一點點照亮空無一物的棺材時,張玄蘊雙眸一亮。
師尊沒死!
這樣的驚喜剛兜頭而來,很快就像是熊熊大火燃儘,心口落慢了厚厚的灰燼。
師尊是她親手下葬,被陣法反噬,筋脈寸斷絕無活著的可能。
張玄蘊現在才發現對於這個師尊她了解的實在是太少了。
不知道出身,不知道門派,卻實力強悍,甚至在禁地最深處裡封印著魔物,她甚至寧願拚儘性命封印,都要封鎖消息不讓外人知道?
而她明知道張玄蘊的修為不可能能獨自修補好陣法,死前卻要將這麼重的囑托隻交給她而不讓師兄師弟們知道。
師尊到底現在是死是活?
如果死了,屍體又去哪裡了?
如果活著人,那她為什麼要假死?去哪裡了為什麼要藏起來,
上一世逍遙仙府被毀,她被殺,師尊若是活著為什麼不出麵?
她的師尊到底在圖謀什麼?
她反複重生,甚至還看到了自己的屍體,師尊和這一切到底有沒有關係?
難道那隻看不見的手……會是師尊?
她一直介意看到自己屍體這件事。
現在師尊的屍體消失,她不得不懷疑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和師尊有關係。
張玄蘊越想心口越冷,越想腦袋就越煩。
她被一雙看不見的大手操控。
身在局中,一團迷霧。
不知道對手不知道對方的目的。
啊啊啊……
張玄蘊心煩莫亂,腦子裡的事太多根本睡不著。
距離禁地封印破裂還有四年的時間,而如今她的修為比起上一世遠遠不夠,想要在短短的四年裡達到上一世的修為,就唯有走上一世的路……
她絕不可能再重複那條路,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隻要能找到師尊……亦或者找到另一個至清骨?
還有,她當日在神女洞下看到自己屍體的地方,那是一個陣法,隻是那樣強大的陣法她聞所為聞,若是能打開陣法看清墓碑,那麼她就能弄清楚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所以她現在要做的是三件事。
第一件,找到師尊的屍體或者找到師尊活著的線索。
第二件:尋找至清骨的線索。
第三件,找到破解存放自己屍體的陣法。
這前兩件事可以同時進行,尋找師尊的同時尋找至淸骨,無論如何答應師尊的事一定要做的,隻是這天大地大再哪裡去找萬裡挑一的至清骨,簡直是比大海撈針更難!
腦子裡想著事,這一夜張玄蘊翻來覆去直到天將亮時才將將閉眼,一覺睡醒也顧不得眼睛酸疼,洗漱一番就立刻去找雲夢生。
張玄蘊牽著裙擺,一邊走進書房一邊迫不及待地問道:“師兄,你以前在哪裡遇見的師尊?”
雲夢生放下手中的毛筆,問道:“怎麼對以前的事情感興趣了?”
張玄蘊:“就突然覺得對師尊了解得太少了。”
雲夢生:“山陽,當初父母流放途中遇見山匪,是師尊出手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