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馴養(10)(2 / 2)

迎戰的槍聲響起,士兵們紛紛從履帶車和越野車上跳下來,打開防禦作戰裝備。

“是沙盜,”囚犯小聲對霧今道,“這群在沙地裡挖洞的‘老鼠’,專門乾見不得人的勾當,哪裡有油水,他們就往哪裡鑽。”

“帕內爾少校還是個新手,這次又被委以押送的重任,是塊流油的肥肉。”

霧今:“帕內爾少校就算是新手,這一趟也是給官方送物資,沙盜這麼不給麵子,不是公然挑釁中央軍嗎?”

囚犯扁了扁嘴:“這夥兒沙盜的裝備這麼齊全,指不定是誰挑釁誰呢,都是棋子罷了。”

“誰盜誰的都和我們無關,能撿條性命活過今天就不錯了。”

霧今沒講話,在心裡盤算著計劃。

沙盜十分狡猾,繞著運送物資的履帶車打轉,不斷消磨軍隊的耐心,他們深知帕內爾少校缺乏沙地上的實戰經驗,所以采用迂回戰術迷惑其判斷。

突然“轟”的一聲響,大地劇烈晃動,距離囚車不遠處被炸起數米高的沙瀑,沙幕後火光蔓延而來,履帶車所在方向已經淪陷。

運送物資的路線顯然已經早有埋伏,這夥沙盜有備而來。

刺鼻的硝煙味瞬間彌漫,混雜著黃土砂礫滾滾襲來。

沙盜的武裝越野車趁機衝破軍方隊伍,槍聲從四麵八方響起,揚起的沙土和燒焦的煙霧遮蔽視線,熟悉當地環境的沙盜們迅速接近履帶車,他們顯然不是新手,熟練地卸掉集裝箱外圍的安全鎖,避開軍隊的槍炮,將物資往越野車上搬運。

在火焰和沙霧的包圍中,軍隊亂了步調。

又是幾聲巨響,埋伏的彈藥在囚車附近被引燃,駕駛室瞬間被炸開了花,整輛鐵皮車也隨之脫離控製,側翻在一旁的沙地裡。

囚犯們在車廂內打了好幾個轉,落地的瞬間嗚呼哀哉,霧今磕到了腦袋,血順著額角流了下來。

他顧不上止血,更顧不上發燙的車鐵皮,立刻俯低身體貼著地麵。

下一秒,震耳欲聾的槍聲從四麵響起,密密麻麻的子彈將車鐵皮射穿。

那些沒來得及伏倒的囚犯被射成了篩子,跟在霧今身後的囚犯伏在地上,抖著聲罵了句娘。

沙盜人數眾多,像末日狂歡的蝗蟲,掃蕩物資的同時不斷放火殺人,沙漠氣候乾燥,在油料的助燃下大火燒了一片,負責管理囚車的士兵被射殺倒在沙土裡,血水沒來得及凝結就滲入乾涸的沙土,迅速蒸騰不見蹤跡。

又是一陣槍響,雜亂的腳步聲逼近,囚車的鐵皮門被從外向裡踹開。

幾個手持重型武器、頭戴紡紗麵具的沙盜衝了進來,他們舉著槍對準堆疊的囚犯屍體,當注意到趴在屍體中的霧今時,有人吹了聲口哨:“這兒有個漂亮娘們,活的。”

與此同時,一個堅硬的事物突然抵在了霧今的腦門上——

“我勸你彆亂動!”

“你會願意跟我們離開的,對吧。”扣動扳機的聲音沒有響起,對方笑咧咧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看來又是一個用下半身思考問題的沙地老鼠,霧今在心裡翻白眼,這會兒他的身體力量有限,不能硬剛。

霧今將戴著鐐銬的手稍稍舉起:“我當然願意活著離開,長官。”

他在「活著」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那就好說話了。”

盜賊放鬆了警惕,笑了兩聲,接著擰開一瓶藍色藥劑正打算喝。

霧今抬頭盯著他拿在手裡的藥劑,登時一愣,藥液呈現一種飽和度極高的藍,這種純粹的藍色,他隻在小家夥的觸手上見過。

霧今很快意識到,藥劑瓶裡裝著的,就是傳說中的「藍血」。

「藍血」盛產於第七區,而小觸手似乎也生存在這裡,兩者間有什麼聯係呢?

沒等霧今想明白,抵在他額頭的槍突然鬆開,盜賊甚至沒來得及將「藍血」吞咽下肚就轟然倒地。

霧今立刻意識到了不妙,但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伴隨著尖銳的破風聲,他在衝擊波的威力下失去平衡,身體瞬間彈了出去,就好像被人毫不留情地推了一把,猝不及防摔倒在滾燙的鐵皮上。

傳遞疼痛的神經尚未反應過來,霧今的身體開始抽搐。

他中槍了!

心臟的位置被子彈開了個大窟窿,猩紅血水咕嚕咕嚕不停往外湧,無論如何用力按壓都無濟於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