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今脫下手套,用指尖輕輕碰了碰科爾曼手上的紋路,可就在他試圖讀取對方真實想法的瞬間,太陽穴突然猛地一抽,霧今就跟被燙到了一樣,立刻縮回自己的手指。
劇烈的痛感像電流般傳達至神經末梢,他不自覺繃緊肩膀,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的視線也短暫地出現重影,像是接觸不良的電腦屏幕,雪花噪點浮於視網膜上。
觸碰讀心以失敗告終。
“喂,怎麼了?”科爾曼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霧今在試圖讀取他的真實想法,依舊是玩笑的口吻,“我的命這麼差嗎?你臉色都不對勁了。”
霧今緩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平複蔓延的痛感,繼續瞎編:“沒事,你的生命線非常漂亮,和智慧線及感情線的連接也很好。”
科爾曼具有很強的自我意識保護,霧今的窺探被屏蔽了。
他的神識也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創擊,需要時間恢複。
最令霧今心疼的是,好不容易漲到2.01%的異能值因自己的失誤,下降到了1.51%。
以前他不會犯這種錯誤,一定會在確認對方沒有屏蔽保護的情況下才進行意識探索,但穿到這個世界後,遇到的都是普通人,他多少有點放鬆了警惕,才出現了這種低級錯誤。
不過科爾曼有屏蔽意識入侵的防禦機製,這點確實是霧今沒預料到的。
對方究竟是什麼人?
科爾曼揚眉:“真的?彆唬我開心。”
他語氣輕鬆自然,似乎完全沒有發覺霧今探索他意識的警惕。
霧今定定地觀察了科爾曼數秒,不確定是對方演技好,還是他對自己的入侵全無所知,防禦係統隻是被動觸發。
“我從來不騙自己的客戶,”霧今重新穩定心神,思維轉得極快,“你的水星丘飽滿有光澤,說明你擁有遠遠超出尋常人的靈感力和直覺,不僅因為你的職業是守墓人,或者說恰恰相反,正是因為你天生與死神…或者說與超自然的存在有連接,所以才會選擇這樣的職業。”
霧今有一套胡說八道的本領,可以把現編的說得跟真的一樣。
“很準確,我確實出生於墓地,生於死亡之上,”科爾曼給予肯定,“而且非常幸運的是,死神指引我遇到了預知教會,我想普通人可沒這種運氣。”
霧今:“預知教會?”
科爾曼有些自豪地笑了:“是的,正是與預知教會的女祭司接觸之後,我才開始做預知夢的,是她將我引入窺視未來的領域。”
科爾曼的回答印證了霧今的猜測,這個世界的人類也擁有超能力,隻不過這種超能力更像是難以具象化的靈感,以潛能的形式存在,且很少被人知曉。
藍血則將這樣的潛能激發出來,所以被喻為能量之源。
看霧今陷入思考的模樣,科爾曼忙提醒了一句:“如果你對預知教會感興趣,我勸你期待不要太大,因為沒人知道如何找到他們,也包括我。”
霧今笑了笑:“謝謝提醒。”
“比起預知教會,我對另一件事更感興趣,”霧今頓了頓,“作為守墓人,你一定見到過各種各樣的死者。”
科爾曼:“沒錯,我見過的死人比活人多多了。”
霧今:“我有點好奇,異種會寄生在人類身上嗎?在你見過的屍體裡,有沒有因為異種的寄生而死掉的人類?”
科爾曼認真回憶了一會兒:“感染死亡的案例在城區外不少,這些人都活不過三天,很快就會變成一具風乾的骷髏,幾乎無一例外。”
“至於你說的寄生,我沒見到過,如果真有那樣的死者,或許也輪不到我這個守墓人去處理了。”
“不過嘛,預知教會曾經提出一個看法,”科爾曼短暫地停頓了一下,“共生將是人類的未來,與難以消滅的異種、與無處不在的感染、與我們肉眼可見或不可見的變化共生。”
霧今呼吸微微一滯。
“聽起來很有趣是不是?但這個理論很快就被官方的研究所辟謠了,他們認為這是異端學說,甚至把預知教會和異教徒那群瘋狂的家夥相提並論。”
科爾曼刻意壓低了聲音,車廂鐵皮很薄,並不算隔音,他擔心把守囚車的士兵以散布異端學說為理由,再給他增加刑期。
“所以預知教會和異教徒的區彆在哪?”霧今微眯起眼睛,故意問道。
科爾曼立刻反駁:“異教徒隻想做異種的狗,而預知教會是客觀的,他們是在描繪人類結局的一種可能性。”
他在描述這件事的時候,聲音不自覺的拔高了幾度,尾音也有些微顫抖。
看得出來,科爾曼的情緒變得激動。
霧今淡聲問道:“科爾曼,你也是預知教會的成員嗎?”
科爾曼怔了怔,而後笑了:“我倒是想,但現在的我還不夠格。”
“想要加入教會,可是有很嚴苛的考驗的。”說話間,科爾曼瞟了霧今一眼,又飛快地移開自己的視線。
“而且我猜測,近來軍方之所以會對幸存者加強檢查,是因為有一個預言在流傳。”
科爾曼把聲音壓得更低了,他說,“舊日神靈即將蘇醒,祂極善偽裝,無所不能,可以輕而易舉捏碎人類的生命和意誌,人類隻有忘卻卑微的文明,匍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