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周四下午的校慶還有兩天時間,阮夏去辦公室找劉老師的時候,阮靜白正在裡麵向劉老師彙報演出曲目的練習情況。
兩人見阮夏進來,收住話,將好奇的目光一起投向她。
劉老師問:“阮夏,有什麼事?”
阮夏羞澀地啟齒:“劉老師,我想問一問,現在報名參加校慶演出還來得及嗎?”
劉老師和阮靜白又是同時一驚。
阮靜白說:“夏夏,你想參加校慶演出?”
阮夏對她點了點頭。
劉老師:你想表演什麼節目?
阮夏回答:“我之前練過古箏,想演奏古箏。”
“校慶演出上好幾年都沒出現過古典樂器了!”劉老師眼睛一亮,覺得她這個節目可行,“不過,現在報名確實來不及了,節目表已經排出來了,節目的數量也定了,但是如果你和靜白能合奏的話,那就算是一個節目,隻要修改一下節目名稱和參演人數就可以了。”
劉老師看向阮靜白:“你覺得呢?”
阮夏一聽有戲,也立刻一臉憧憬地望向她:“靜白,我能跟你合演一個節目嗎?”
鋼琴和古箏放在一起,一西一中結合,彆說在近幾年的校慶上沒有過,那就是放在這幾十年所有校慶上,那也是頭一次出現的。
隻是,阮靜白從來沒跟古典樂器一起合奏過,而且她也不知道阮夏到底什麼水平,所以心裡有些沒底。
可現在她正被兩雙期待的眼睛看著,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於是不得不答應。
“……嗯,我沒意見。”
“太好了!”劉老師比阮夏還要激動,他摩拳擦掌,在網絡上搜起適合古箏鋼琴合奏的曲目。
“這個好像挺不錯的,你們看看。”
將顯示器扭轉向她們兩個人,劉老師指了指屏幕上的視頻。
他找的這個曲子是之前比較火的《大魚海棠》印象曲《大魚》,很中國風,演奏起來的話,優勢會偏向古典樂器古箏。
阮靜白對此有一點不滿意,但見阮夏和劉老師似乎都挺喜歡的,所以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她顧慮很多,不想被他們當成是個必須要以自己為中心的公主。
何況,她對自己的演奏技巧很有信心,她相信自己不管跟誰站到台上,自己都會是最耀眼的那一個。
“沒意見的話,那你們就合作這支曲子吧。下午自習課,我跟你們去琴房練習下,看看效果,效果好的話,我就去找負責節目統計的老師修改節目名稱和參演人數。”
肯定會很好!
阮夏也很自信,不過麵上依然保持謙虛:“謝謝劉老師和靜白,我一定會努力的!”
預備鈴響,她和阮靜白一起從辦公室出來。
阮靜白語氣中帶著一絲驚喜:“夏夏,你還會彈古箏啊,之前為什麼沒聽你說起過?媽媽好像也不知道是不是?”
阮夏點頭:“我古箏彈得沒你的鋼琴那麼好,所以就沒好意思到處跟人說。”
“是嗎?那你什麼時候學的,學了幾年?”
阮夏敷衍道:“小學學的,就學了一年。”
之前從許佳媛那裡聽說了一些關於親生母親何燕的事,阮靜白知道她的生活條件不好,但沒想到,即便那麼不好,她還是舍得花錢培養阮夏。
看來,她一定很疼愛她吧。
目光不自覺流淌向阮夏的側臉,阮靜白眼底閃爍著求知的微光。
她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爺爺喜歡她,爸爸媽媽喜歡她,連自己的親生母親也那麼喜歡她……
“怎麼了?”察覺到阮靜白在盯著自己看,阮夏微挑眉尾問道。
“沒,就是有點好奇……”阮靜白尷尬地轉回頭,“你為什麼突然想參加校慶演出了?”
並沒準備對一個有著利用自己之心的人掏心掏肺,阮夏不正經地努努嘴:“就是聽說了,覺得挺好玩,想湊湊熱鬨。”
“這樣啊……”阮靜白臉上露出一副“真拿你沒辦法”的寵溺笑容,但心裡,卻總有一絲揮散不去的疑慮。
等到下午自習課,她心裡的這絲疑慮就變得更重了。
劉老師和藝術老師要求阮夏先自己彈奏一遍《大魚》,想看看她的水平到底在哪裡。
結果,阮夏一曲彈罷,兩人瞬間被吸粉,對她讚不絕口。
何止他們,阮靜白也是。
阮夏信手撥彈,從容典雅,琴音行雲流水、婉轉低沉,似細雨打芭蕉一般沁人心脾。
就連她這個跟著世界級大師學了十幾年鋼琴的人,都沒從中聽出一星半點的失誤。
一年功底,才拿到曲譜就能彈這麼流暢?
嚴重懷疑阮夏說謊,阮靜白望著她的眸子暗淡下來。
確實,阮夏說謊了,她練的是童子功。因為上一世親生母親是古箏老師,所以她才三歲的時候就開始接觸古箏,一直學到八歲母親去世。
後來進了小阮家的大門,渣爹嫌她練琴太吵,就把她的琴送給了朋友的孩子。
當時才八歲的阮夏簡直要氣瘋了,她又哭又鬨,為得知古箏的下落絕食抗議,三天沒吃沒喝,差點把小命都丟了,繼母怕她死在家裡,自己會被外人罵是惡毒後媽,於是就花錢又給她買了一把,但阮夏倔強,連碰都沒有再碰。
直到前些年拍《倩女幽魂之女鬼搶親》時,裡麵有一場戲是她衣著片縷坐在水池邊彈琴勾.引男主,她才為了演戲又撿起了古箏。
“靜白的能力,我們都了解,就不用獨奏了。”藝術老師和劉老師商量後說,“那接下來,我們就直接練習合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