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比起關二爺刮骨療傷的壯舉,李安然不過是頭皮上釘了兩個訂書釘,聽上去似乎並不如何,隻有李安然知道這個舉動有多麼殘忍。
當消毒水往傷口上塗抹的時候,他再也忍不住了,失聲喊了出來。
傷口並沒有包紮,因為有頭發的關係,隻能讓傷口裸露在空氣中。好在現在是冬天,香江的溫度維持在十幾度之間,傷口化膿的幾率比較小。
休息了一會,李安然找小弟換了一身乾淨衣服,從皮夾裡麵掏出一疊美元塞給小弟,“你們今天就離開這裡,去內地玩幾天,至少兩周以後再回來。”
小弟接了錢,唯唯諾諾應下了。
李安然怕這幾個小子陽奉陰違,臨走時候叮囑了一句,“有很厲害的仇家會找到這裡,你們被他們找到了就是個死,所以不要有僥幸心理,趕緊走。”
果然,被李安然這麼一嚇唬,這幾個小子才驚慌起來,連忙點頭答應。
出了倉庫,到路口攔了一輛出租車,開了沒多久,李安然便與項國強分手告彆,下車另外打車走了。
當出租車在一個居民區停下,李安然目送出租車離開後,在路邊停著的兩排車裡,找了一輛灰塵比較多的,趁人不注意,搗鼓了兩下,車門就乖乖地被打開了。
一路上他很小心注意身後的車流,一直開到紅磡體育場外,將車留在停車場上,步行穿過體育場,從高架下麵鑽到馬路對麵,才一頭鑽進一棟居民樓裡。
躲在樓梯間好一會,確認後麵沒有人跟蹤,這才按了電梯,進去直接按了十二樓。
到了十二樓,他沒有片刻停留,沿著消防樓梯下了四層,這才在一扇房門麵前停住。
這一路行來,其實他已經有些支撐不住了。流血太多,加上頭部撞擊後腦部一直有不適感,如果不是頭上傷口的疼痛一直刺激著他的神經,估計半路就暈過去了。
拿出祖傳鑰匙開了門,進屋後隨手關門,這才仔細打量起屋子裡麵的陳設來。
屋裡的空氣隱隱有一股子黴味,這是因為一直關著窗子空氣不流通的緣故。
開了窗,拉上一半窗簾,整個人就感覺到發軟無力。他也不再逞能,一頭栽在床上,很快,在傷口陣痛中沉沉睡去。
等他再次醒來,屋裡已經是烏漆麻黑一片,外麵馬路上汽車的鳴笛聲,人們的叫喊聲,混在一起,很是嘈雜。
感覺到腹中空空,饑餓感讓他沒有了一絲困意。從床上坐起來,發了一會呆,這才讓自己徹底精神起來。
這間屋子是幾年前就準備好的安全屋,童悅的手下會定期繳納費用,沒想到第一次啟用卻是他。
站在窗簾後麵,仔細觀察了街道動靜,沒有發現異常,才從衣櫃裡麵選了一件運動服,戴上棒球帽,將傷口遮掩住,然後拿了一個口罩,這才出門準備吃飯去。
當他從路基上跳下去,他就知道是誰襲擊他們了。
克留契科夫不是一個能做大事的人,睚眥必報卻又優柔寡斷沒有擔當的性格,使得他一再失去勝利的機會,最後被自己親手送進了監獄。
真的想報仇,那就應該在莫斯科就下手,起碼可以在飛機上動手腳的啊。反正他手下有的是殺手,想要做成死無對證,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結果還是顧忌這顧忌那的,居然想到在香江動手。拜托,香江是我的主場好嗎?!
找了一個不大的飯館吃了一碗麵騙過自己的肚子,便沒有再吃東西了。
從現在開始,保持一定的饑餓感,會使得他的腦子更清醒,更靈活。
找到一個公用電話,李安然打了出去。
“懷特,我要知道克格勃在香江行動小組的落腳點。”
電話裡懷特驚呼起來,“上帝,知道嗎?為了找你,整個香江都驚動了。警務處,保安局都已經下達命令,全力搜尋你的下落,連交警都動員了。”
李安然哪裡關心警察有啥動作,他現在隻想找到襲擊他的人。報仇,他從來不想過夜。
“懷特,你最近變得囉嗦了。”李安然毫不客氣懟了懷特一句。
“好吧,好吧,你怎麼知道是克格勃行動組乾的?算了,我不問了。後天中午你再打給我,我給你準確消息。”懷特知道李安然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馬上就定下了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