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說他也不知道,懷疑是因為他們要挑動軍隊與百姓衝突,被克格勃發現了。”助手有些為難地將馬修的回複說了,然後準備迎接長官的暴怒。
果不其然,韋伯斯特一臉的怒意,壓著嗓音怒吼,“這個花花公子的話一個字都不要相信,這個蠢貨……”
老頭罵了一句後就收聲了,轉而坐在沙發上閉目冥想起來。
“會不會是因為阿納托利的死?”助手試探提醒。
韋伯斯特緩緩睜開眼,想了想,微微搖頭,“阿納托利知道的秘密太多了,怎麼可能會讓他活著落到克格勃手裡?這個道理我們懂,他們也一樣知道。他們提出換俘時候,我就猜想他們的目的,就是想借助我們的手乾掉他。如果任他老死,那才是克格勃永遠的恥辱。”
克格勃為了鏟除阿納托利這個叛徒,至少組織了六七次刺殺,都沒有成功。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子彈打到了阿納托利胸口,差兩指就能打穿了他的心臟。
也許阿納托利會後悔吧,退休了,他就被中情局如同一塊抹布似的當做了換俘籌碼,而且還賠上了一家的性命。
是的,巴卡京提出要換他們一家時候,韋伯斯特就知道克格勃要斬草除根。
助手見韋伯斯特並沒有進一步的解釋,於是又說起了另一件事,“據說三角洲部隊那些殘餘逃走了,死的那幾個都是重傷員。我已經讓人去確認消息的真實性,應該會很快就有答複。”
實際上他敢說出這句話,基本上已經確定了事情的真偽,否則他也不會說出來。消息來源是他們在黑海艦隊高層裡的鼴鼠,情報的真實性是很高的。
“逃走了?”韋伯斯特冷笑不已,“巴卡京這個老混蛋,還真的抓緊一切機會坑我們啊。找到那些人的蹤跡,派人乾掉他們,絕對不允許有活口。”
“是。”助手恭敬答應。
“托馬斯的事情彆人可能都辦不了,通知莫斯科大使館,讓他們去找安然李,或許隻有他有辦法。如果……”韋伯斯特遲疑了一下,“你去安排吧。”
終究如果後麵的話他咽了回去,因為的確不適合助手知道,乾係太大了。
“是。”
助手走了,留下韋伯斯特坐在沙發上呆呆想了許久,這才下定決心似的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抱歉先生,有件事我想應該立刻向您彙報的……”
莫斯科克格勃總部大樓的停屍房裡,巴卡京坐在冷櫃旁,看著裝屍袋裡的那個蒼老麵孔,眼神變得渾濁不堪,兩行熱淚順頰而下,一滴滴落在地上。
緩緩伸出手,在阿納托利胸口上的那個傷疤上輕輕撫摸,往日的情景恍惚就在眼前似的。
“砰……”年輕的巴卡京懷著無比仇恨,朝著正在倉皇逃命的阿納托利開了槍。
神槍手巴卡京名不虛傳,正在奔逃的阿納托利一個踉蹌,差點摔了一個跟頭,隨即驚懼回身,迎接他的是第二聲槍響。
阿納托利不可置信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西裝上出現了一個冒著青煙的洞,殷紅的鮮血正在汩汩流出。
巴卡京冷漠地看著他用手捂住傷口絕望至極地看了過來,心裡說不出來的痛快。
當他瞄準對方準備再次開槍時候,他旁邊的牆壁突然爆裂開來,飛濺的石頭劃破了他的臉頰,劃出了一個血口。
“砰……”他的子彈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巨變發生了偏移,子彈不知道飛向了何處。等他忍痛調整槍口時候,幾個大漢已經將阿納托利保護了起來,子彈如同雨點一般朝他飛了過來。
忍不住伸手摸了一下臉頰,那道傷口早就痊愈,隻留下一條淡淡的傷疤。
“阿納托利同誌,我代表祖國人民感謝你。”巴卡京掏出一把匕首,緩緩紮進了屍體的腹部,
“謝謝你。”他的雙眼徹底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