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十二點
雲綺歌坐在沙發上，麵色巍然地看著屏幕上大片大片的數據鏈刷屏，一條又一條的數據鏈被老賈全數複製下來，托尼拿著另一台電腦替雲綺歌看著後台，以防九頭蛇的人發現不對把她踢出來。
細小的嘀嘀聲響起，屏幕上陡然出現了一個文件夾，雲綺歌點開，看著一個黑底的網站出現，屏幕正中間是一個巨大的九頭蛇標誌，骷髏頭上垂下血滴，八隻腕猙獰地纏繞，雲綺歌將自己的眼睛湊了過去，她的瞳孔在那一瞬間變為一種無機質的灰，上麵出現了一層薄薄的膜，膜上是一個乾淨清晰的指紋。
骷髏頭的嘴張開，下巴轟然掉在了網站最下方，它的口中彈出一個小小的白框，雲綺歌歎了口氣，她坐直身體，從嗓子裡發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九頭蛇萬歲！”
句尾語氣上揚，聲音拖了十秒鐘，白框上一道綠色的進度條走到最後，骷髏頭合上嘴，收攏八條腕，消失在黑色的屏幕中，大約有半分鐘左右，一個新的白框出現了，雲綺歌把一早就寫好的口令複製進去，敲下了回車鍵，她對著托尼點點頭。
托尼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敲過，無數代碼一行又一行，這是一場無聲的戰役，因為在雲綺歌確認口令生效後，九頭蛇那邊立刻發現了不對勁，他們的技術人員迅速開始查找不對勁的地方，與托尼在數據的海洋中打了起來。
雲綺歌在之前的幾個小時裡，在儀器的幫助下，已經將自己身上所有能夠暴露地理位置的東西全數封閉，她大腦中的芯片在老賈的禁錮下，一時半會也折騰不起什麼風浪。
托尼放下了電腦，露出了一個笑容，“解決了，不過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你大腦中的芯片和九頭蛇那邊有聯係，或許用不了三個月，我們得在這之前找到解決辦法。”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在三個月之內，將所有的九頭蛇都抓起來。”史蒂夫手裡拿著一罐啤酒，剛剛那一句“九頭蛇萬歲”讓他很是不舒服，而且那個男聲聽著分外的熟悉，“那是誰的聲音？”
“亞曆山大皮爾斯和沃爾夫岡·馮·斯特拉克斯的混合版，前幾年九頭蛇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改變了作風，他們在芯片中輸入了五十個高層的聲紋，這些人的聲紋會隨機組合，所以，得看網站是個什麼樣子，那八隻腕上有說明。”
托尼不可置信地湊近了屏幕，隨後意識到那可能並不是普通的說明，老賈將那八隻腕放大，展現在眾人眼前，八隻腕上的吸盤各個不同，有的大，有的小，放在一起看還挺有趣的。
“這是九頭蛇內部的一種密碼，據說是從英國的一個叫做跳舞的人的案子中得到的啟發，他們將八隻腕上吸盤排列成不同的方式，以此來交換信息，而且必須放大百倍，每一個九頭蛇身上佩戴的標致都是可以隨時變換的，有點類似編寫一個程序，輸入信息，自動排列。”
雲綺歌看著托尼和史蒂夫一臉‘wtf’,不由得摸了摸頭發，“可能你們的一些任務就是這樣失敗的，畢竟，你們似乎從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好了，不要說了，把那五十個人的聲紋發給我，老賈，立刻分析！我一定要親手把他們抓住。”
史蒂夫看著托尼的表情一言難儘，他喝空了手上的那罐啤酒，站起身，體貼地拍了拍托尼的肩，“時間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休息吧，我想，明天早上，雲小姐會將那五十個人的名單直接交給你的。”
托尼：
他疲憊地抹了把臉，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確有些累，他難得沒有再和史蒂夫鬥嘴，搖搖晃晃地拿著電腦回房間了。
雲綺歌看著托尼深受打擊的背影，有些擔憂地問：“他不要緊嗎？”
“不要緊的，他隻是最近一段時間精神緊繃，好好休息就沒事了，他可是托尼斯塔克。”史蒂夫放鬆地笑了笑，他的眼睛在夜色中是一種純粹的藍，像是夜空的另一麵，“如果可以，能和我說說巴基嗎？”
他們兩人都殊無睡意，索性坐在沙發的兩邊聊天。
“他是個很好的人，曾經我很擔心他如果有一天恢複了記憶，會不會感受到痛苦。”雲綺歌抱緊了自己，她看著巨大的落地窗外璀璨的星河，情緒有些低落下來，“他和我不一樣，我的父親是九頭蛇，雖然他最初沒怎麼給九頭蛇辦過事，但是找到我後，為了讓我的手上不沾血，他還是在政治上幫助了九頭蛇。”
“我最初以為自己能夠逃離，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就像訓狗一樣，逐漸將心理的那些念頭磨平，巴基和我不一樣，他堅信著你，也堅信著光明，他有很多次都恢複了記憶，然後又被洗腦，說真的，要是我站在他的位置上，我可能早就屈服了，或者是從心裡就不敢再有想起來這個念頭。”
雲綺歌苦笑了一下，她突然問：“還有酒嗎？”
史蒂夫給她拿了一罐啤酒，她大口地灌下去，刺激的氣泡激得她表情一皺，“我和巴基搭檔了很長一段時間，我勸他不要殺人，偷偷地將一些消息放出去，但是九頭蛇的機器洗腦讓他變得十分固執，我能勸下他一兩次，卻不能保證每一次都成功，那些人死了，也有我的責任，我的身上同樣背負著罪孽——”
她沒有再說下去，也沒有像史蒂夫想象中的哭泣，她的麵上是哀傷的笑意，從這個姑娘第一次出現在他們麵前時，就一直自稱自己叫做雲綺歌，她想要人為的將雲綺歌和芙拉割裂開來，但是她們終究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