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高壓的生活還是帶來了一定的成就，起碼雲綺歌上高中的時候沒弄明白的方程式現在全明白了，這種生命時刻受到威脅的學習方式她是真的不會推薦的。
又是一天。雲綺歌全身酸痛地坐在訓練室的一角，看著其他孩子走進來。
身體上的擦傷和淤青很痛，但是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也就說明，身體的痛域值並不低，所以，為什麼多年之後自己的痛域值會變成那個樣子？
雲綺歌保持著臉上的冷靜，心裡卻在犯嘀咕，而且，她總覺似乎有人在背後幫她。時至今日，雲綺歌尚且不知道這個藏在背後的人究竟有何用意，不過，她並沒有在這個人身上察覺到惡意，這讓她鬆了口氣，起碼她現在不用腹背受敵了。
托尼被她放在了霍華德身邊，隻要他沒有熱血上頭，就會明白現在這樣的做法是最安全的，那些充滿了鮮血和黑暗的過去沒必要讓托尼知道，他可以安心地待在他的父親身邊，直到這一切結束。
雲綺歌想，或許她和這具身體最後的一個不能融合的點就在於她的痛覺，她十歲之前的身體十分正常，而根據九頭蛇的研究，她的能力並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負擔，以至於讓痛覺過分得突出。
她坐在訓練室的一角，看著和她年齡相仿的幾個孩子在搏鬥，不由得歎了口氣，最後能夠從這裡走出去的隻有一個人，剩下的孩子將會被帶到不同的地方成為所謂的誘餌，用自己的命來幫助九頭蛇解決更多的問題。
正在搏鬥的四個孩子分成兩組，而其他孩子就圍在屋子的四周，他們的臉上都帶著幼狼一般的凶狠，他們緊緊盯著對方，恨不得從對方身上撕下一塊肉來，其中最凶的是一個小女孩，她的目光一直放在對麵孩子的喉嚨處，他們的手上都帶著厚厚的拳套，這是為了防止他們在這個時間點上出現意外。
雲綺歌算是多出來的那個，之前就在這裡的這些孩子對她有很強的敵意，但是目前他們還不敢表現得太過直接。
隻有在這個時候，雲綺歌才會覺得十分慶幸，霍華德雖然沒有直接把她帶走，但是這個男人能夠從無儘的實驗中抽出時間來關心一下她，這就讓九頭蛇在他忘卻之前不敢對她做的太過分了，其次，她被檢驗出的能力也在告訴九頭蛇，這個小姑娘的潛力未來不可估量，若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九頭蛇就會失去一柄武器。
但是在其他孩子眼中，雲綺歌在這個基地中明顯是能夠留到最後的，尤其是在蝰蛇決定收下她做弟子的時候，她這樣的狀態自然被其他人所嫉妒。
其他的孩子每天都要生活在恐懼中，害怕自己哪一天出了問題就會被處理掉，他們的確有著一點小小的資本，但是這點資本目前還不足以讓九頭蛇把他們捧在手心裡，實驗室中每天都會有孩子豎著被帶進去，每天也會有孩子橫著出來，那些小小的被解剖的蒼白屍體讓這些孩子戰栗不已。
是以，突然出現的雲綺歌，突然出現還不用擔心自己生死的雲綺歌自然成為了他們眼中的敵人，不是沒有人向雲綺歌示好，希望雲綺歌能夠和她做朋友，在之後的比試中拉他一把，但是，在蝰蛇於眾人麵前狠狠懲戒了這個孩子一番後，所有人也就歇了這個心思。
蝰蛇冷笑著撩了撩自己的頭發，“我知道你們在想些什麼，按照以往的慣例，你們這一批孩子都將被處死，但是現在我們換了個頂頭上司，決定慈悲為懷，你們之間能夠活下來的隻有三個人，從現在開始，你們就是敵人了。”
她的笑容很好看，雲綺歌站在她身後，目光無波無瀾，雲綺歌看著，覺得暗暗心驚，自從隊長和紅骷髏一起消失後，九頭蛇就分裂成了幾大區，每一個區的負責人不同，負責的業務也不同，蝰蛇現在掌管著這個區域的所有事情，算是這個區的負責人，而另外幾個都算是九頭蛇的老人了。
按照幾十年後九頭蛇的發展規模，這幾個區應該是互有合作，她醒來時所在的被病毒襲擊的基地屬於科研區，這個區專門負責科技的研究和開發，向其他區輸送武器，而蝰蛇所在的區算是人事培訓區，這裡是對所有加入九頭蛇的新員工進行培訓的地方，從這裡走出去的人，人性起碼被打磨了一半。
她和歌莉之前待的基地負責人是懷特霍爾，這個人一生都在執著著長生，他鑽研宗教的曆史，在全世界各地搜集有用的信息，直到他發現了變種人的存在，而在變種人之後，他又發現了異人族，這是兩個十分相似的族群，從異人族身上，懷特霍爾終於找到了希望。
而這希望一個月前剛被剝了皮掛在基地下麵的地洞裡。
雲綺歌不願意再想下去，她這幾天已經能夠控製這具身體的一隻手，雖然時間並不是很長，但也算是看見了勝利的曙光。
那些孩子麵上掛著惶然，不知道事情為什麼突然有了這樣大的變化，蝰蛇將他們的神色看在眼中，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她招來兩名特工，“看著他們，直到有了結果。”
“你對剛剛的事情有什麼看法？”走出屋子，蝰蛇放慢了腳步，她看著跟在她身後的雲綺歌，將聲線壓低了一些。
雲綺歌微微仰頭，有些茫然無措地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雖然覺得這樣有些過分，但是不得不說，我不是很喜歡有人想要和我攀交情，我不太會拒絕彆人，如果真的成了朋友，有些話我可能會說不出口，我覺得我不應該覺得高興，可是還是有鬆了一口氣的想法。”
蝰蛇摸了摸雲綺歌的頭，她彎下腰，正視著雲綺歌，“說得好，你現在最不應該有的就是無謂的憐憫和同情，那些人和你沒有什麼關係，他們對你好是為了讓你能夠讓他們活下來，等到有一天你成為了高高在上的人物，你可以施舍你的慈悲，但是現在，在你自己都不能保全自己的情況下，還是獨善其身的好。”
“我知道了。”雲綺歌乖巧地點頭，得到了蝰蛇滿意的笑容和一顆小小的糖果，“很好，你可以接著去訓練了，我給你找來了一個好素材，讓我看看你最近的進步。”
雲綺歌跟著她走進了另一個明顯小一點的訓練室，屋子裡光線不強，在屋子的左邊角落有巨大的木質架子，架子上綁著一個人，他的皮膚很黑，一隻眼睛好像有些不太妥當，他穿著黑色的外套，一時間竟然看不出他的長相。
蝰蛇對著雲綺歌招招手，“這個人是我們兩天前抓到的，他偷偷潛入了基地想要偷資料，不巧被看守的特工抓了個正著，我們審了他兩天也沒能讓他開口，這就是你今天的任務，那邊是審訊用的工具。”
雲綺歌看到了一條長鞭，鞭子似乎是用鋼鐵製造，看起來沉甸甸的，上麵帶著倒刺，看起來格外可怖，她嘗試著拿起鞭子，卻連身體都向下墜去，這讓她不得不用上雙手。
蝰蛇走出門，把雲綺歌和綁在架子上的特工留了下來，特工微微側了側臉，這讓雲綺歌終於借著屋子裡的光亮看清了他的臉，她吃了一驚。
架子上綁著的人是尼克弗瑞。
是還沒有成為神盾局局長，目前隻是一個底層小特工的尼克弗瑞。
雲綺歌抽了抽嘴角，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沒有在芙拉的記憶中看到這一段，但是她知道，這一段是真正發生過的事情。
“九頭蛇現在都已經淪落到讓一個小孩子拿著武器來審訊人了？”弗瑞吐出一口血，他咳嗽了幾聲，麵上帶著極致的諷刺。
他不過是領了神盾局發布的一個任務，誰想到任務背後藏著的是原以為消失的九頭蛇？他心裡隱約有不好的預感，和他一起的那個特工被帶走後不知去向，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本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卻被那個綠頭發的女人帶到了這裡。
看來這一次自己是被當成訓練的靶子了。弗瑞忍不住苦中作樂，好歹來的是個看起來就是菜鳥的小姑娘，自己就算是吃苦也不會危及性命。
雲綺歌握著鞭子往前走了幾步，她知道自己的鞭子必須要抽下去，但是作為雲綺歌，她做不到。
手卻是自己動了起來，那鞭子突然間變得輕飄飄的，抽打在弗瑞身上帶出一連串的血花，看起來嚇人，卻不過隻是皮外傷，雲綺歌發現自己的意識在被什麼所壓製，巨大的力量將她抽離，待到她反應過來，身體的控製權已經不在她手上了。
芙拉睜開了眼睛，她臉上是純然的冷漠，手上的鞭子依舊在抽打，力量卻在不斷減小。弗瑞驚訝地看著她，卻看到小女孩向後退了一步，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