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是皇後身邊老人,早前就在將軍府中伺候,她抱著孩子,司徒家應當也能放心許多。
孫嬤嬤抱著公主進殿,看見司徒楠比原先似乎蒼老許多的臉,差點沒忍住直接落下眼淚,殿前自然不敢失儀,她先行了禮,才將小公主抱上前,遞到了司徒楠的手中,隨著她的動作,袖口中一直藏著的書信,貼在繈褓之下,終於被她塞進了司徒楠手中。
司徒楠不著痕跡的看了孫嬤嬤一眼,將書信攥在手中,眼神慈愛的看向繈褓中的嬰兒,眼圈再次紅了起來,為那沒能見到最後一麵的女兒,也為這個一出生便失了生母的外孫女。
他抱著孩子轉向自己的兒子“來來,阿誠,阿信,你們也來看看這個外甥女。”趁著轉身,避開耳目,他將手中書信塞向袖子裡,目光深沉,語氣卻依舊如慈愛的外祖,帶了些許哽咽,“小丫頭長得,跟小靜小時候一模一樣。”
司徒誠看到了司徒楠的小動作,半移了身子,裝作看孩子的動作,將其他人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父親所言極是,小妹出生之時,我記得就是如此模樣。”
司徒楠抱著孩子又麵向皇帝,目光中多事拳拳之色“陛下,這孩子可有姓名?”
皇帝沉默了一下“近日一直忙著皇後喪儀,暫時還沒來得及,本想著等下葬了皇後,再由欽天監選出中意的名字。”
司徒楠點頭“也好,不過……老臣聽說,孩子未出生之時,國師為皇後測算,說她腹中孩子不祥,如今,可還有其他說辭?”
皇帝歎口氣,裝出為難的樣子“愛卿有所不知。”皇帝走過去,看著司徒楠手中小小的嬰兒,此刻,她睜著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陌生的一些,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見小公主,“公主滿月之時,請了國師再次測算,依舊還是天命煞星,克父克母,殃及家國。”
司徒楠的神色微動,抱著孩子跪地“陛下,術士之言,豈能全信?”
皇帝臉上帶出遊移不定“但是愛卿,正是因為她的出生,皇後薨逝,驗證了她克父克母,若非朕真龍護身……夏國安危,朕又如何不顧?她也是朕的骨血,但兩廂比較,孰重孰輕,愛卿也定然知曉。”
司徒楠叩首“陛下,有我司徒家在一日,定然保夏國不受鄰國騷擾一日,我司徒家滿門,皆可為陛下肝腦塗地,隻希望陛下念在老臣小女份上,保小公主安然。”
皇帝麵上帶出猶豫“不是朕不信你司徒家,實在是……國破城亡四字,太過沉重,朕不敢賭。”
司徒楠抬眼,皇帝不敢賭,他現在亦不敢賭,他們遠在邊關,皇城之中,並非全然安全,獨留小公主在這高牆牢籠,無人庇佑,她如何安然?
司徒楠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陛下,既然公主命格犯煞,那不妨暫由老臣代養,軍營之中,最不缺便是煞氣,以煞止煞,說不準可破公主之命。”
以煞止煞?
皇帝的心微動,他自然不想要了自己孩兒性命,若遠遠丟到大西北,可保他平安,那也不是不可為,沉吟片刻,皇帝下令“來人,傳國師即刻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