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帳之內,司徒音的聲音帶著些許內疚“星微姐,今日多謝你。”
夏星微伸手在司徒音頭上輕拍一下“放心,有我在,誰也欺負你不得。”
司徒音語氣擔憂,秀氣的眉皺到了一起“可如此一來,你得罪了他們,日後可如何相處?”
夏星微大咧咧笑著“無妨,你我從小一起長大,十幾年的相處是他們誰都不可比的,與我而言,他們不過是陌生人,得罪就得罪了,又能怎樣?有本事過來打一架,在這裡,憑的是本事,可不是什麼姓氏。”
司徒音被她的豪言壯語逗笑“不過話說回來,祖父還有父親肯定不願意看到我們關係不睦,或者二哥對我多有誤解,日後說清楚便是,你呀,也彆總是打一架打一架的,姨娘說了,女孩子還是要有女孩子的模樣。”
夏星微托著下巴輕輕眨眼,漂亮的唇笑成燦爛模樣“你來看看,我如何不是女孩模樣?”
司徒音拉了她手,推著她走向床鋪,話語間多了寵溺“是是是,你比誰都漂亮,睡覺吧我的好姐姐,你明日可還要跟著訓練,遲了二叔父可又要罰你。”
提到被罰,夏星微一臉哀嘁,認命地直挺挺躺在床上,伸手就拉了棉被將自己整個人都蒙了起來,天知道,她到底有多希望自己能睡個好覺。
司徒音微微一笑,沒再多說,打了熱水進了營帳,拉開棉被,看到夏星微已經睡熟,平穩的呼吸甚至有小小鼾聲響起,不忍將其喊醒,輕手輕腳幫著她脫了鞋襪,濕了毛巾幫她擦了腳,才又塞回被子裡。
躺在床上之際,司徒音有些難以入睡,司徒長風的話言猶在耳你不過是外室所生,大可不必喊我二哥,母親辛苦掌家,比不得你那姨娘日日陪在父親身邊,但你要明白,我母親一日不喝她主母茶,她便連妾都不是。
司徒音生在邊關,長在邊關,祖父疼愛,父親姨娘嬌寵,她並不懂什麼是外室,什麼為主母茶,可從司徒長風隻言片語也能拚湊出,父親的妻子,並非自己的姨娘,難怪,小時她學著彆人的模樣喊母親之時,父親糾正她要喊姨娘。
那時她還太小,似乎記得姨娘變了臉色,但終究還是沒有再讓自己喊她母親。
她以為姨娘不過一個稱呼而已,現在才知,姨娘與母親,並非一個稱呼那麼簡單,她也敏感的覺察到,司徒長風的敵意,就是來自姨娘。
很多事情她都不懂,但不代表她一概不知。
夏星微翻身,手腳都慣例壓到了她身上,恰到好處將她思緒打斷,她歎口氣,輕手輕腳將夏星微的身子扶正,無奈笑了一下,既然事情不是因她而起,也絕不會因她而終,多想亦是徒勞,姨娘在軍中,從不靠父親過活,能受三軍敬重,靠的是她妙手仁心,終有一日,他們會解開誤會,接納她們。
想明白始終,司徒音不再神傷,閉上眼睛,漸漸入睡。
天尚且未亮,夏星微猛然間睜眼,每日間這個時辰,她都會準時醒來,雖然貪戀被褥溫暖,還是拍了拍自己雙頰,輕手輕腳起床。
她比任何士兵都要提早到達操練場,卯時剛過,寒風澀澀,夏星微從武器架上隨意選了一柄長槍,舞得虎虎生風,不過一刻,身子便漸漸有了暖意,一套槍法耍完,司徒信剛好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