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月朗壓下心中的快慰,記起這個人現在肯定不能死,連忙走過去,將整個食盒都提來,本想在案桌前擺放,卻被皇貴妃傾身搶了過去,將食盒的蓋子丟到一旁,對旁邊的筷子置若罔聞,直接用手抓著就吃了起來。
夏雨薇在旁邊一邊哭一邊幫她拍著背“母妃你慢一點,彆噎著了。”
皇貴妃不發一語,狠狠將那些平日裡她看都不會多看一眼的事物塞進嘴裡,吃進肚中,直到感覺自己再也吃不進去一口,才終於停下來。
夏雨薇連忙將自己的手帕送上,伸手幫她將唇邊的油漬慢慢拭去,聲音哽咽著“父皇真的如此狠心嗎?母妃,你怎落到如此地步?今日幸虧放我們進來了,如果我們不來,母妃可怎麼辦?”
皇貴妃的神色已經恢複了一些清明,她猛地打了一個嗝,已經能感覺到自己腹中不適,可這小小的不適跟饑餓相比,根本不算什麼“你們為何現在才來?”
夏月朗連忙上前,臉上裝作虔誠的模樣“母妃,並非是我們不來,是父皇下令不準任何人踏入鳳儀宮,今日還是我們與侍衛說明了厲害,他們才敢放我們進來,母妃受苦了,現在咱們可怎麼辦?”
皇貴妃從來沒有這般狂熱看著夏月朗“現下隻有一種方法。”
夏月朗心中一喜“什麼方法?”
皇貴妃的神色狠戾“想我慕容家這麼多年來,對陛下忠心耿耿,最後竟被疑心至此,你父皇現在又被妖言蠱惑,若再坐以待斃,恐怕你太子之位都不保。”
這也是夏月朗最擔心之處,他用力擠出了兩滴眼淚“太子這個位子,兒臣坐不坐都不打緊,但母妃不該是現在這般的處境,若真的有方法能改變現下的形勢,母妃儘管說,兒臣定然全力以赴讓母妃走出困局。”
皇貴妃根本不在意夏月朗是真心還是假意,現在真假都不重要,確實隻有他能改變所有的局勢,就是……不知他有沒有膽子去做“你可告訴你外祖父,國君不仁,可另立之。”
夏月朗似乎是沒有聽清“母妃……”
皇貴妃的神色猖狂似乎入魔“如果坐以待斃,不但本宮,就連你們,連同慕容家,都會被你父皇全部逼死,與其這般狼狽地死去,還不如一搏,朗兒,你現在這個太子之位,坐得當真安穩嗎?惠妃現在協理六宮,封貴妃隻是早晚之事,本宮也是眼拙,竟沒看出那賤人不吭不聲竟有如此好的手段,夏淩雲現下正的聖心,本宮若不在了,太子之位,隻能是夏淩雲的,你可明白?”
夏月朗點頭“兒臣明白,可現在舅父在獄中,外祖父辭官,你在冷宮,局勢已定,我們如何才能翻盤?”
皇貴妃的消息似乎滯後了很多,當日惠妃給她帶來的消息,她隻當她是隨口亂說,並不相信,可現在這話從夏月朗嘴裡說出,讓她整個人如遭雷擊,怔怔地看著夏月朗,不可置信詢問“局勢已定?局勢已定?怎會如此?父親是丞相,肱股之臣,學生遍布朝野,陛下不敢,陛下……”
她的聲音弱了下去,夏淵有何不敢?
如果真的不敢,她的兄長不會入獄。
如果真的不敢,她不會被困鳳儀宮。
她隻是無論如何也想不通,即便忌憚,他們慕容家也風光了數十年,為何現在一朝失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