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隻聽見付明軒發出低沉的一聲呻吟,燕開庭心知不妙,循聲望去。
隻見付明軒的一劍光寒十九州不斷向下淌著血,仔細一看,原來是付明軒的持劍右手已然受傷,小臂一側劃開了五寸餘長的口子,深可見骨,正不斷往下淌著鮮血。
而漂浮站在付明軒對麵的莫語真人,此時身上也是多出帶傷,但比起付明軒,實在要好上太多。莫語真人一個縱躍,就直直衝向付明軒,短矛上突然凝聚出一點耀眼之光,看著陣勢,顯然是想一招之內,就取付明軒性命。
隻聽見砰地一聲,一記雷音陡然炸開,莫語真人的短矛就撞在了那團雷光裡,隨即被帶往另一邊。付明軒得此機會,長劍自上而下猛地一揮,一道匹練般的劍光就衝向了莫語真人。
噌噌兩聲,莫語真人的腰間被切割出兩道口子來,隻見他以極快的速度收起短矛,向下一望,陰鷙的目光瞬間就鎖定在穿著粗氣的燕開庭身上。
四目相遇,燕開庭是渾身打了個激靈,但是他的眼中毫無所懼,反而是看到了全力以赴的決心。
可就在此時,音鬼的簫聲想起,燕開庭頓時覺得腦袋一暈,五臟六腑都在體內翻滾,胃裡翻江倒海,隻覺得要嘔吐出來。
目光之中,莫語真人的短矛化為一點,就向著自己飛來。在音鬼簫聲的壓製之下,燕開庭已是沒有還手能力,隻能奮力躲避。
隻見燕開庭在空中一個翻滾,堪堪避開了莫語真人,但是右肩之處,已是滲血,顯然還是負了傷。
就在此時,躺在桌子上的成嘯天睜開了眼睛,他隻感到腦袋一陣眩暈,胃裡仿佛有個小人在不斷蹦蹦跳跳一般,不斷抽搐著。
看著眼前的這一切,他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微眯著眼,佯裝自己依然是醉倒之態,觀察著眼前的局勢。
此時付明軒依靠在三樓欄杆站著,一隻手無力地垂下,正緩緩淌著血,他目光堅毅,深呼吸著氣,身周繚繞著一陣霧氣,顯然正在為自己療著傷,不斷運作調整著自己的狀態。
成嘯天注意到,在那團霧氣氤氳之中,付明軒顯得有那麼一些不正常。隻見他的右臂上的傷口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著,肉與肉之間像是伸出了一種連接彼此的筋脈組織,兩兩纏繞著,將彼此抓牢。然後,筋脈組織就不斷縮短,直到把兩側肉緊緊連接閉合在一起,不到片刻,就連傷痕也消失了,整條胳膊恢複到了原樣,根本看不出之前受了那麼重的上。
而其他的傷勢較輕的地方,更是不用說,快速閉合起來,待到霧氣漸漸散去,付明軒又恢複到了之前的狀態。
“他......他怎麼會這樣!”暗處的一人問道,顯然他也被付明軒這種自我療傷的方式所驚訝。在修煉之人當中,自我療傷本不算什麼稀奇事,隻要到了一定境界,多多少少都會具有一到兩種自療方式。隻是像付明軒這種驚人的速度以及簡單粗暴的方式,著實讓他一驚。
另一人沉默著,沒有說話,麵容嚴峻之中,帶上了一絲憂慮。
成嘯天繼續觀察著,轉動了一下眼珠,望向了下方。
在一樓的大廳裡,一個銀發男人如同捕獵的凶獸一般,正追趕著燕開庭。在那銀發男人惡狠狠的其實當中,燕開庭的躲避顯得有些吃力,不時被短矛發出的光點擊中。
而在一處角落裡,蹲著一個黑瘦的男人,拿著一根玉簫吹奏著。成嘯天當即就反應過來,自己一陣一陣的眩暈,就是因為這不同尋常的簫聲。
一陣一陣的音浪,就像是擊鼓一般,敲打在你身體的五臟六腑,讓你渾身上下都處於一種痙攣的狀態之中,痛不欲生。
隻見調整好了的付明軒自上而下俯衝到莫語真人與燕開庭之間,堪堪幫助燕開庭躲過了一擊,自己卻是震開很遠。
隨後,二人與莫語真人遙相對立,燕開庭直喘著粗氣,手持泰初錘,已有一絲疲倦。而經過剛剛一陣調整養傷之後,付明軒的右手傷勢竟已不見,則又恢複到了剛才的冷峻神態,不見一絲疲態。
莫語真人看著付明軒的右手,眼神微眯起來。
如此之快的療傷速度,怕是他本人都難以做到。而此時站在他麵前的付明軒,竟是好端端的,甚至在音鬼的簫聲之下,也不受任何影響。
音鬼對聲樂的把控可謂是非常精準,在整個對仗當中,隻會影響到付明軒和燕開庭他們,對於莫語真人,完全不會造成影響。
但是此時的付明軒,比之身邊皺著眉頭明顯非常痛苦的燕開庭,就顯得不那麼正常了。
難道說,是音鬼的控製出了問題?
想到這裡,他便望向了躲在角落裡的音鬼,隻見他也是一臉驚愕,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付明軒的變化,不斷把弄著玉簫,調整著音符。
而隨著他的調整,有反應的卻隻是燕開庭一人,而付明軒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這就有些意思了。莫語真人心想。
此時,在燕開庭的眼裡,付明軒也有那麼一絲不大正常,仿佛完全不受簫聲影響,音鬼的簫聲是直擊人的內在,並不是閉了聽識,就可以阻擋得住的。
隻見付明軒此時的氣質與往日全然不同,眼神之中除了冰冷之外,竟毫無彆的情緒,與莫語真人遙相對視,從二人的氣勢來看,竟然是不分上下。
莫語真人看著二人,直覺告訴他與此時的付明軒一一對抗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決定,於是他便將目光轉向了明軒處於弱勢的燕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