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將開,著實是修道界的重大事項,秘境再大,資源也是有限。九州上現有秘境,不是有主的,進入之法掌握在各個名門手中,就是自然開放,在道典上有方位、時間詳細記載,各家到時候自憑手段。
而玉京秘境卻不同,諸名門遍尋不到任何記載,亦無法確定它的類型,隻是誰也不會放棄。於是參照以往慣例,四大門派商定了劃分之規,順便將此作為曆練門派弟子的一次機會。將從玉京所在的北雍州各大地方勢力入手,占據勢力份額,以獲得更多進入通道的資格。
“多寶閣”和“冶天工坊”的煉器之爭,本就背後有各大門派的影子,此刻更是部分浮上了水麵。
付明軒聽得恍然,一些原本想不太明白的細節,也有了解釋。
尚元憫道:“這也算是對門內弟子的一種考驗,資源,本來就是要靠自己的努力,才能夠得來的。”
付明軒點了點頭,道:“那麼我現在要做的是?”
“這是你的故鄉,雖然對你來說,或許會比較殘忍一些,但是作為小有門的首座弟子,你自應當竭儘全力為門內爭取更多份額,至於具體怎麼做,也不用我來教你。”
付明軒神色一凜,隨即微微點了一下頭。
“哦,對了。”尚元憫道:“昨日,玉京坐了城主之位的塗家,已有人去見了元會門的探虛真人了。”
“塗玉成!探虛真人!”
聽到這裡,付明軒還是微微一驚,想不到元會門已經有了如此之快的動作。
探虛真人是元會門第二大高手,僅在仙君厭離君之下。其身份為厭離君的大師兄,在元會門內根基深厚。沒想到這樣一位不能僅以重要來形容的人物,居然也在玉京城!
“不過,”付明軒問道,“上次我見沈容照,似乎他並不知情?”
尚元憫笑道:“沒有完全確定下來,怎能告訴你們這些愣頭青,萬一闖禍了怎麼辦?到時候秘境還未開,你們人卻沒了,豈不是吃大虧了?況且多寶閣和冶天工坊之爭,已經夠他玩的了吧?”
說完,尚元憫大笑一聲,又是一杯酒灌了下去。
而付明軒則是望著杯中清酒,倒映著天上明月,心情再一次沉重了起來。頭一次,付明軒感受到了一種糾結的情緒在心間徘徊,再一想到燕開庭,付明軒的心就更是鬱悶了起來。
咕咚一聲,酒入愁腸。
從筱虹院出來時,已是月色高懸,付明軒頭一次喝了這麼多的酒,直感到頭腦發昏,走路也踉蹌起來。
扶著院牆蹣跚幾步,隻見一雙黑靴出現在自己眼前,順著雙腳望上去,朱紅色的袍子,黛色的芥子袋,絳紫的衣袖領子,然後出現在眼前的,便是燕開庭掛著一副疑惑表情盯著自己的麵容。
付明軒往前衝了幾步,燕開庭一把攙住了他。
“明軒,你.......”
付明軒拍了拍燕開庭,囁嚅道:“隨我....隨我一同走吧.....”
燕開庭一臉不解,從未見過付明軒這種樣子,正想問個明白,隻覺身上一沉,付明軒就此醉倒過去。
筱虹院高處,望著眼前這一幕,尚元憫輕歎一聲,隨即消失在了夜色當中。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坐在院子花園裡的燕開庭大抵就是這種感覺。
一旁的蝶衣在為他泡上一壺清茶,蹲在他身邊的若瀾正為他錘敲著小腿,後麵還站著一個侍女為他捏揉著頸肩,身旁還有一個小侍童拿著一把羽扇,為他送來徐徐清風,此時的他,心中一派平靜,甚至還有些喜悅。
昨日付明軒在他麵前還是第一次失態,燕開庭頓時覺得自己有一種扳回一局的勝利之感,是以燕開庭並沒有把付明軒送回到他家的院子裡,而是直接帶回到了自家府邸,扔在了自己廂房中。
“嘿嘿”,越想越是開心,燕開庭不自覺地傻笑起來。
“哎喲,爺,什麼好事兒呀笑得這麼開心?”蝶衣端了一杯茶水遞給燕開庭,燕開庭接過去,沉思片刻,趕忙對著蝶衣道:“快,快去找幾個漂亮丫鬟,到我廂房內候著,明軒一醒,就叫她們好生伺候著。”
蝶衣甜甜地答應了一聲,就出了院子對幾個小管事吩咐一番。
不到片刻,便來了五六個丫鬟站在了燕開庭麵前,燕開庭挨個兒敲了敲,笑著道:“不錯不錯,快去吧。”
隨後,那幾名丫鬟便在蝶衣的帶領下,輕手輕腳地走進了燕開庭地廂房內,跪在了付明軒所躺著的紅木雕花床邊。
大約是酒勁太猛,付明軒是破天荒的睡了個懶覺,到現在還沒醒過來。
燕開庭在院子裡等著看好戲,就在這時,一個小侍童跑了進來,跪在了他麵前:“爺,孟管事求見!”
“哦?快叫他進來吧。”
小侍童跑到院門外喚了一聲,孟爾雅就走了進來。
隻見她瘦小的身子卻穿著大管事的獨特開襟闊袖袍子,整個人就像在衣服裡蕩來蕩去。
燕開庭微微皺眉,道:“你怕是我燕府沒錢了麼,還不去做一套合身一點兒的來穿。”
孟爾雅笑著回道:“府主,不礙事,省得麻煩。”
一旁的若瀾也幫腔道:“孟管事天天裡裡外外地忙,一個人做兩人地差事兒,哪裡還有時間去管這穿著。”
燕開庭點了點頭,對著若瀾道:“那你今兒個就幫孟管事去定做一套,選最好的料子。”
“哎!”若瀾柔聲答應,便退到了一旁,吩咐下人給孟爾雅端把座椅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