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苓院靠近付府的後花園,位於一處湖畔旁,因著樹木蔥鬱,植被繁茂,終年水霧繚繞,有若仙境,甚是養人,一座飛簷兩層小樓建在院子中央,白牆黑瓦,極儘素雅,也正合了無想仙子的氣質心性。
看來,付明軒安排了這處院子,還是費了一番心思的,
謝無想走進院子,便對那帶她前來的下人說:“以後這院子裡就隻容我一人出入了,安排的管事,就叫他候在門外好了,我有什麼事情,自然會叫他。”
那下人答應了一聲,就退出門外,輕輕帶上了門。
謝無想走進院子中央站定,掃視了院子四方,頓時隻見院子四方升起一道無形屏障來,謝無想感知了片刻,才安心走進了屋子。
付明軒徑直朝燕府走去,恰巧在燕府門前也遇見了剛從城外回來的燕開庭。
隻見燕開庭人雖然坐在雪夢驥之上,但神情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眼神飄忽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去城外了?”付明軒問道。
燕開庭卻是突然一怔,才緩過神來,看到付明軒站在麵前。
“哦......是的...”
燕開庭回想到方才謝無想的身影,又是一聲歎氣。他今日出城去,就是去了和謝無想第一次遇見的地方,他是那樣想尋找一點蛛絲馬跡,卻是毫無進展。就當他灰心喪氣地返回城中時,沒想到就在玉京大街上又見到了謝無想。
隻是這一次,又和上一次一樣,留下了糟糕的印象。
“唉!”燕開庭深深歎了一口氣。
付明軒一臉疑惑,盯著燕開庭,仿佛他害了什麼病似的。
“你怎麼了?是不是身子哪裡不舒服了?還是修煉遇到了瓶頸?”
燕開庭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小事小事,不足一提。”
付明軒也知道燕開庭這個人經常為了一些他不能理解的事情煩惱憂愁,今日是這個戲子,明日又是那個舞姬,也不做多問,隻是道:“今晚你隨我去一個地方,帶你去看點好東西。”
“哦,是什麼?”
付明軒狡黠一笑,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燕開庭抓了抓頭,打了個哈欠,道:“那我便去補上一覺,晚上我去你府中找你!”
付明軒道了聲好,便轉身向玉京北街走去。
玉京北街,陸府門口,幾名管事招呼著一些小侍童在清掃著大門,有的拿著掃帚掃著灰塵,有的用水清洗著大門,忙成一團。
付明軒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名管事認出了他,連忙笑著跑到了付明軒麵前,點頭哈腰地問道:“喲,付公子,是哪陣春風將您給吹來了!”
付明軒也是認得這些管事,便道:“我來找你們陸執事,他在府上麼?”
“在的在的,我們大執事應是在書院看書呢!”
付明軒點了點頭,望向門口地那些清理打掃地小侍童們,問道:“你們這又是在乾什麼?”
“這.....”管事臉色一紅,道:“小的也不方便說,您既然要去見咱們大執事,就親自問一問吧!”
付明軒輕笑幾聲,就徑自走了進去,直走向陸府書院。
陸府書院原本是陸離父親生前打造的一處專為陸離學習之用的書院,幼時付明軒和燕開庭,塗玉永三人也經常前來這個書院玩耍。在付明軒的記憶之中,書院裡的書房堆滿了厚厚的書,中間擺著張桃木桌子,小小的陸離就坐在那桌子前,一本書一本書地讀著背著,在他身旁,一直坐著一位手拿戒尺的先生,隻要陸離哪裡出了錯,那柄戒尺就會落在他的手心或者身上。
四人當中,隻有陸離受著父親極為嚴格的管理,不論是在讀書,修行,還是經商這幾個方麵,陸離是一樣不落。是以如此,年方十六的他,就已經坐上了金穀園陸家的執事,並且這一當,就是好幾年,從未聽說出過岔子。
直到陸離長大,那書院也成了他日常辦公之地,房間裡的書照樣還是那麼多,但卻擺放的更加齊整,清理出了一個更加寬闊的地方,放了一張稍大些的書桌,書桌之上,擺放著一摞厚厚的文書信件。
走進書院時,付明軒看見陸離伏案於桌前,在一張公文上細細批示著。
“阿離.....”付明軒輕喚了一聲,陸離抬起頭來,靦腆卻真誠的笑容便掛在了他的臉上。
陸離本身就生的麵容清雋,身材高挑,笑起來卻是一副男孩子氣靦腆模樣,看起來人畜無害,就是一個純真少年。
然而付明軒卻知道不是這樣的。
金穀園是整個大陸最為有名最為龐大的商會之一,身為金穀園在雍州玉京的座主,陸離絕不像是表麵上看起來那般簡單。
雖然自小便是一起長大,他深知陸離隻是對於朋友來說是一個比較簡單的人,但是對於商界來說,陸離卻是個叱吒風雲的狠角色。
對於陸離背後那龐大的勢力背景,付明軒也略知一二。他清楚知道金穀園是一個極為特殊的存在,他們的力量足以和四門以下的修煉門派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