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開庭“啊?”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哪裡奇怪了?
“那你叫什麼?”燕開庭問這隻鼠魔,鼠魔頓了頓,道:“我叫五六七。”
“五六七?”燕開庭一時沒有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五六七,我還叫八九十呢!”燕開庭哈哈道。
五六七愣了一愣,道:“八九十還在前麵收拾呢,你認識他?”
燕開庭連忙擺手,道:“不認識,不認識,我說,你們的名字為什麼都這麼奇怪啊?”
五六七聳了聳肩,道:“奇怪?我不知道,反正我們一生出來,就會在管製閣中登記,給我們編上號,這號碼也就是我的名字。”
燕開庭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
眼珠一轉,燕開庭又道:“那掌櫃叫什麼?”
“一一一!”
燕開庭的下巴就要掉在地上,這個秘境還真是越來越好玩了!
“這會兒,估計你也已經在管製閣上登記了....”五六七向著外邊兒張望著,“掌櫃中午就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來了。”
燕開庭一愣,道:“那我是不是也有自己的名字了?”
五六七道:“當然!這不,掌櫃的回來了!!”
“掌櫃!飯菜都準備好了,要不端到您的房內?”遠遠地看著掌櫃來了,五六七大聲道。
掌櫃一邊擺手一邊笑,道:“這不來了新夥計麼?!喲,還挺能乾,都劈完了?那就一起來吃飯,三四五!”
燕開庭頓時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三四五....三四五....要不要這麼蠢的名字啊....
隻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燕開庭也是不得不從,老老實實接受了接受了這個稱呼,儘管他十分不願意。
夜晚,客人們漸漸也少了起來,掌櫃,五六七,八九十,再加上燕開庭三四五四人,一同便在茶館大堂吃起飯來,夥食還不錯,總歸是還有幾片肉,燕開庭也算是開了葷。
吃完這一頓,燕開庭就被五六七帶到後院的一個茅草房,五六七道:“沒辦法,你隻能在這裡先住一晚了,明日我和八九十把柴房給你打掃打掃,你再去住!”
燕開庭長歎一聲,內心裡從來都沒有這麼想念過付明軒!
劈了一天的柴,睡在茅草房裡,燕開庭竟還覺得無比香甜,一夜無夢。
此時,付明軒和沈伯嚴兩人並肩走在一條空曠的街道上,順著一道悠遠空靈的琴音,兩人來到了一間客棧前。
沈伯嚴輕笑道:“這小子還挺有雅興。”
付明軒輕哼一聲,道:“讓他彈完。”
客棧內的一件廂房之中,韓鳳來彈完最後一個音符,拿起一塊濕布擦拭著自己的古琴,就在這時,付明軒和沈伯嚴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付首座....沈首座?”
站起身來,韓鳳來向著二人行了一禮,道:“不知二位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付明軒沒有說話,沈伯嚴卻是冷笑一聲,道:“看來蕭韶的記性不大好。”
頓時,好似一盆冰水澆在了韓鳳來的身上,頓時,他整個人都是一顫,森森寒涼就順著他的背脊攀爬向上。
回憶就飄回了曾經在霧口秘境當中,他見到沈伯嚴做的一些事情。
那豈是.....尋常凡人所能行的事?
就如噩夢一般,那幕景象纏繞在韓鳳來的腦海之中,好不容易將其壓製住了,但他知道,總有一天,沈伯嚴會找來,而那一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隻是沒有想到,來的人竟然也有付明軒。
韓鳳來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望向付明軒個沈伯嚴,沉聲道:“我就想知道,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付明軒冷笑一聲,道:“將死之人,無需知道這麼多!”
幾乎就是在一瞬間,一劍光寒十九州的劍光倏忽而至,韓鳳來根本來不及格擋,整個人便被這凜凜劍意推到了後方的牆上,直接撞破了牆壁,整個人便從這三層小樓滾了下去!
不過韓鳳來也不是個軟柿子,他雖然長相人畜無害,平日裡一副純真無暇的模樣,可是隻有那麼幾個人知道,他走的路子,卻是大殺的血腥路子!
再次望向兩人,韓鳳來那雙鹿眼之中就充滿了狠厲神色,燃起了熊熊烈火,嗖的一聲,韓鳳來騰空上天,取出古琴,一陣撥弄,陣陣聲浪就向著付明軒和沈伯嚴湧去!
沈伯嚴輕笑一聲,與付明軒向著相反方向避開,隨即騰空上天,一左一右地將韓鳳來包圍!
韓鳳來仰天一陣長笑,手中的古琴仿佛有了靈魂一般,隨著他那托著虛影的雙手,爆發出陣陣聲浪,每一道聲浪,仿佛帶著無窮無儘的力量,夾雜著千萬柄光刃,朝著付明軒和沈伯嚴飛射而去。
隻是沈伯嚴已是接近真人,付明軒也比韓鳳來高了那麼一兩個境界,雖是全盤避開攻擊不易,但是想要通過這點陣勢就傷到他們兩人的話,還是困難了一些。
付明軒和沈伯嚴相視一眼,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兩人邊急速朝著韓鳳來飛去!
這間客棧當中住了不少冶天工坊的人,為了避免動靜鬨得太大,二人已是設下了結界,但是時間拖得太久,風聲就越容易走漏,還不如速戰速決。
兩人幾乎是化作兩道飛影,纏繞在韓鳳來身邊,隻見劍光紛飛,劍意膨脹到每一處角落!
再次分開時,沈伯嚴和付明軒都長舒一口氣,提著長劍望著已是滿身傷痕的韓鳳來,道了一句:“怪就怪,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東西!”
韓鳳來仰頭看天,此時嘴角滲出一縷鮮血,他自嘲地笑了幾聲,喉嚨裡便傳來一陣血腥之氣,渾身的劇痛讓他臉色蒼白如紙,喃喃道了句:“竟是這種結局!”
隨後,韓鳳來便如一片羽毛一般,飄落在地,眼睛半睜著,卻已無任何生氣。
付明軒收起一劍光寒十九州,也不再看掉落在地上的韓鳳來,在空中如履平地一般,走到了沈伯嚴的身邊,道:“這件事情算你欠我一個人情,我現在不能再和你走一起了。”
說完,付明軒轉身便走,腳步就開始急促起來。
“我說,你對他這般好,他若是知道了,可不一定會接受你!”
沈伯嚴在後方道。
付明軒站定,轉過身來,看向沈伯嚴,道:“那可由不得他!”
說完,腳步加快,轉眼間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沈伯嚴冷哼一聲,心下就沉了下來,說彆人,那自己呢?
摩挲著手中的那顆珠子,仿佛已經成了他的習慣。
“哼!那也又不得你!”
沈伯嚴轉身便朝著黑暗深處走去,他隻覺得在這黑暗之中,仿佛一片光亮。
地上,半睜著眼睛的韓鳳來的衣衫被朔風吹起,不久之後,就從客棧衝出許多人來,圍繞在他的身旁,一陣啼哭。
朔風夾雜著砂礫,吹拂在韓鳳來白皙的麵龐之上,可他永遠不會再感受到疼痛,斷了弦的琴,摔碎在他身旁,人與琴就在這寒冷的夜晚,隨風隕滅。
轉眼幾天已經過去,燕開庭終於跟掌櫃好說歹說將自己調到了茶館裡麵工作,隻要能端一端茶,上一上菜,燕開庭就有機會將自己的消息給放出去!
好巧不巧,剛被調到前線的第一天,燕開庭就遇見了他最不想看到的人——雲天韶!
看見燕開庭為自己斷了一壺熱茶上來,雲天韶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他進入秘境之後便與隨從走散,這幾天一直是一個人活動,單槍匹馬的,見到燕開庭這個冤家,他心裡一陣打鼓。
“你....,”
“你什麼你,還不快把你那張臭嘴給閉上!”燕開庭沒好氣地道。
雲天韶趕忙將嘴閉上,小聲道:“你在這裡乾什麼?”
燕開庭臉一紅,支吾道:“要你管,我門任務,竟是你也可以知道的?”
雲天韶摸了摸頭,道:“到底是小有門,來了秘境竟是寶貝都不稀罕的,一心在這裡當了夥計,我看著店子裡怕是有個大寶貝!”
燕開庭拍了一下他的頭,道:“再在這裡亂猜,當心我把你的腦袋打開花!”
雲天韶縮了縮頭,連連道:“是是是,我不說話就好了!”
燕開庭頓了頓,道:“你有殼子嗎?”
雲天韶點了點頭,道:“有。”
“哪裡來的?”燕開庭問道。
雲天韶傻笑道:“進入秘境前閣內給的!”
聽到這裡,燕開庭就對小有門基地當中的人一陣腹誹,這也太不靠譜了!多寶閣都還知道殼子呢,怎麼都沒聽那些人說過!
“你有多少?”燕開庭問,手就伸向了雲天韶。
雲天韶臉一紅,緊緊捂住自己的錢袋子,道:“不多了不多了!!”
燕開庭一把搶了過來,倒出來看,竟然隻有一個!
一個!!
燕開庭恨不得將雲天韶摁在地上狠狠踩上一頓!
“趕快喝完這壺茶,到外邊,看見是外邊兒來的人就說燕蕭然在這裡!懂了嗎?”
燕開庭收起那一枚殼子,道:“這是茶錢!”
雲天韶愣愣地點了點頭,喝完一壺茶就逃也似的溜出去了,看著他的背影,燕開庭一陣歎息。
看來,最大的希望要寄托在這個傻大個的身上了。
知道燕蕭然的人多,而知道燕開庭的人卻是少之又少,一般人聽到燕開庭肯定不會感興趣,而付明軒聽到了,肯定會在第一時間就來找自己!
果然,兩天之後的傍晚,燕開庭正在擦桌子收拾茶具,就聽見身後一陣乾咳,轉過身來,付明軒就出現在自己的麵前。
“挺勤快的啊!”
付明軒笑著道。
燕開庭將手上的濕抹布朝水桶裡一甩,就撲身向前,一把抱住了付明軒,喊道:“我的哥啊!!你終於來了,小弟住在這裡快要被剝削死了啊!!”
付明軒實在忍不住了,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道:“你怎麼這麼聽話,不應該啊!”
燕開庭哭訴道:“誰知道這些個地方,連茶館的掌櫃都是摸不透猜不明的強大存在,不然我早溜了,況且,況且冰靈還被那掌櫃的給扣了!!”
“哦?竟是如此厲害?”付明軒微微皺眉,心想這下要是強行將燕開庭帶走就不容易了。
就在這時,後院裡傳來了掌櫃的聲音:“三四五!三四五!你的柴還沒有劈完,彆以為可以到前麵送水了就可以不劈柴了!!”
一邊說,掌櫃的就開始罵罵咧咧起來,朝著茶廳裡走了過來。
結果剛出現在燕開庭的麵前,那掌櫃的猛然一驚,站定在原地就不動了。
掛在付明軒身上的燕開庭也能夠感受到付明軒在見到了掌櫃的同時也是晃動了一下,眼睛當中明顯就滿是震驚與不可思議。
沉默而詭異的氣氛僵持了片刻,付明軒突然將燕開庭抖落在地,乾咳了兩聲,對著掌櫃拱手行禮,朗聲道:“小有門首座弟子付寒州拜見清微尊者!”
掌櫃的也乾咳兩聲,將頭轉向一邊,嘴裡喃喃道:“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聽到“清微尊者”這四個字,跌倒在地的燕開庭不敢相信得望著那中年掌櫃的,臉上市儈氣息十足,眼睛當中除了錢就是錢,對他除了剝削就是剝削,難道真的是傳說中的清微尊者??
突然,燕開庭一陣大哭,站起身來就衝向掌櫃的,衝到一半又開始大笑起來,撲倒在地,抱著掌櫃的雙腿又是哭又是笑,道:“真的是...得來全部不費功夫啊!!!可是,你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我!!嗚嗚嗚嗚嗚!!”
清微尊者也被燕開庭的舉動下了一跳,本來一開始就知道燕開庭是小有門弟子,也大概知道燕開庭來到秘境當中的企圖,於是突發奇想,把他留了下來正好幫一幫自己店裡的忙,畢竟,小魔怪還是不如人好用啊!
可誰知這燕蕭然是個大戶人家出生,乾起活來雖然動作快,但居然生出了滿腹的怨念,如今當著首座的麵子鬨出這麼一出戲來,清微尊者的臉漲得通紅。
“蕭然弟子,蕭然弟子,你快起來~”
清微尊者一直扶著燕開庭,想要將他給拉起來,可沒想到燕開庭就像是耍賴一般,死死地抱住他的雙腿,嘴裡使勁喊道:“不讓你走!不讓你走!!我要是一鬆手你逃了該怎麼辦?!”
清微尊者被燕開庭鬨得不知怎麼辦才好,就可憐巴巴地望向付明軒,道:“寒州弟子,嘿嘿,上次見你你連核心弟子都不是,如今都是首座了啊,快點,幫一幫忙,聽話嘛~”
付明軒卻將臉撇向一邊,道:“蕭然說的沒錯,若是放了,大概您又會偷偷溜走!”
清微尊者一張老臉漲得通紅,看著燕開庭是在無可奈何,於是道:“好好好,我服了你了,這一次,我不會再溜走了!!我發誓,以小有門的名義,可以了!”
“真的?”燕開庭可憐巴巴地抬起頭,望著清微尊者。
清微尊者點了點頭,道:“本來這次就打算回去的,上一次魔神大戰,我不是已經將自己的投影送過去了麼?!”
付明軒笑道:“也是也是,蕭然,你就先放手!”
得了付明軒的話,燕開庭才將手放開,清微尊者長出一口氣,道:“你們這些小輩,越來越沒有禮數了,不要仗著我寵愛你們,就不依不饒了!”
燕開庭一愣,使勁兒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好似不敢相信一般,道:“您說什麼?寵愛?有您這麼寵愛的嗎?”
說完,燕開庭就伸出了自己因為劈柴磨得滿是血泡的手。
“這.....”清微尊者乾咳了兩聲,道:“這不還是在磨練你麼....”
燕開庭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了,正欲還嘴,就被付明軒製止,道:“好了,畢竟是長者,我們就忍一忍!”
這句話看似是為清微尊者說話,實則是暗諷清微尊者像個小孩子一樣,清微尊者的臉更加紅了。
“什麼時候回去?”付明軒道。
清微尊者指著躲在後麵看好戲的五六七還有八九十,道:“我走了,這個店誰來管?我還不得好好安排一下才是。”
付明軒笑了笑,道:“這好辦,我給您買下來就是。”
說完,付明軒就拿出一個錢袋子,往桌子上一道,起碼有幾百個殼子就散落出來,看的燕開庭都驚了。
“天啊!我為了一個在這裡做苦工整整五天!你居然有這麼多!!”燕開庭此時恨不得找一個柱子撞死算了。
付明軒道:“也多虧了你沒帶一個殼子,我們才能找到清微尊者不是?”
燕開庭一臉無語,卻毫無辦法。
清微尊者道:“我在這裡經營兩三年,也不過謀了這樣一個茶館,你說買我就賣嗎?哼!”
眼見著清微尊者就鬨起了小孩子脾氣,付明軒卻是笑了笑,道:“不賣也行,那我和蕭然便在這裡等著尊者,看什麼時候能夠處理好,我們就什麼時候走。”
清微尊者道:“這蕭然喝了我的茶,現在還是我的人呢!”
聽見這話,付明軒便將一堆殼子推向了清微尊者,道:“這些,夠贖下他了麼?”
清微尊者望了望付明軒,哼了一聲,道:“真是個小怪胎!”//./11_116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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