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稍稍沉默了一下,遲疑著開口,“其實今天,我的生身父親過來了。”
他用的是生身父親這個顯得客氣而疏遠的詞,顧央意識到他是在講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於是輕輕地嗯了一聲,像是在告訴他,她正在聽。
這個回應給了陸瓷繼續吐露的勇氣。
他組織著語言,緩緩說,“我曾經,很敬愛他,將他當作我的目標。”
陸新明曾經在陸瓷心中的地位,就如任何一個將父親視若神明的孩子一樣,父親的肩就是山,撐起了這個家的天空,為他和媽媽遮風擋雨。
就是因為他在他心裡的地位曾那麼高,在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陸瓷才會那樣憎惡他,憎惡到不願意再看到他一眼。
那時候,陸新明手中經營著一個小公司,擁有的財富足夠他們生活優渥,而陸媽媽隻需要做一個全職太太,在家中照顧陸瓷,洗手做羹,到了寒暑假的時候,全家就一起去一兩個地方旅遊,拍很多照片貼在家裡的照片牆上。
陸新明會像很多父親一樣,帶他去遊樂園,輔導他數學題,將公司裡有趣地事情當作故事講給他聽,在他生日這天推掉所有的安排,和他一起吹生日蠟燭。
每個日子都過得平靜而滿足。
這樣的生活在陸瓷十三歲那年戛然而止。
陸新明的公司破產了,他在一夜之間一無所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即使是這樣,他和媽媽也沒有被擊垮,而是鼓勵陸新明重新開始、東山再起,他們愛他,無論是貧窮還是富有。
可陸新明不這麼想。
在他們都以為會慢慢好起來的時候,陸新明背叛了這個家,辜負了妻子和兒子的感情,他為了能獲得更多的機會,攀上了富家的女兒,甚至讓那個女人肆無忌憚地進入了他們曾經的家,耀武揚威,更在“失手”之下用花瓶砸傷了陸媽媽的頭。
在他苦苦哀求陸新明將陸媽媽趕緊送去醫院的時候,陸新明隻是看了一眼陸媽媽頭上的傷口,便頭也不回地去追那個女人。
黑暗的房子裡,陸瓷抱著昏迷的陸媽媽,捂著她的額頭,隻能企盼救護車能來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除此之外無能無力,心生絕望。
所以在陸新明以一種贖罪和補償的姿態出現時,陸瓷隻覺得惡心和虛偽。
他想過很多次,陸新明愛他們麼?
答案是愛。
但他更在意自己的公司,在意自己的成功。
他和媽媽輸給了那個男人的事業,輸給了他的野心。
如果不是陸媽媽最後並無大礙,陸瓷都知不道自己還會不會有勇氣活下去。
不過這句話他並沒有講出來,他不想讓同參知道他曾有過那樣軟弱的念頭,也不想用這種事情博取同情。
卻不知在顧央耳朵裡,小朋友的聲音都委屈得要哭了,她低聲道,“彆哭。”
陸瓷條件反射地去擦眼睛,然而手上發現根本沒有眼淚,不滿地嘟囔道,“我沒哭呢。”
“我知道我知道,”顧央溫柔道,“糕糕這麼勇敢這麼堅強,怎麼會哭呢?是我聽錯了。”
陸瓷覺得本來沒有的眼淚也要被他說得流下來了,他眨了眨眼,“我要洗澡睡覺了。”
“好,去吧,”顧央答道,“不用關語音。”
等陸瓷洗完澡再戴上耳機,小小地喂了一聲,就聽見了同參的回應,“洗完了?”
“洗完了。”陸瓷輕輕道,“那.....我睡覺啦?”
“睡吧,”顧央翻著文件,道,“等你睡著了我再閉麥。”
陸瓷躺在床上,聽著顧央那邊紙張輕輕翻動的聲音,有點迷迷糊糊的,但又舍不得就這樣睡過去,強撐著翻了一個身。
“怎麼,睡不著麼?”顧央問。
陸瓷從鼻子裡哼出一個小小的鼻音。
顧央低聲笑了笑,“需要講睡前故事麼,小朋友?”
小朋友的臉悄悄紅了,怯怯諾諾的“好”也隻有兩個人聽見。
......
@今天依舊炒雞開心的椰絲南瓜糕:#今天吃到男神做的飯了麼# 沒有=v=不過今天做了男神親自指導的糖不甩,炒雞好吃啊(*/w\*)
#圖片# #愛你愛到昏天黑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