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一低首,對上他的眸子,其中足以叫人溺斃的深情教她微微一怔,隻是他的話卻仍舊在繼續。
“因為想抱你,”曾經被可以抑製和忽視的感情因為酒意而越發瘋狂,他抬手撫摸上她近在咫尺的麵容,指腹由眉梢輕柔地劃至唇角,“因為......想吻你。”他置在她後頸的手猛用力,唇直直壓了上來。
這個親吻與他的冷靜自持截然相反,唇舌攻城掠地,掃蕩過她的舌尖貝齒,攜帶著她熟悉的清冽與酒香,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微顫的眼睫。
惶恐,絕望,決絕。
他將他所有的感受以唇舌傳遞,拋棄一切,孤注一擲,甚至不在乎這是否是個虛無縹緲的夢境。
他緩緩放開她的唇,細碎的親吻在她頸側的肌膚上流連,微微發熱的呼吸噴灑她耳旁。
“因為......我心悅你。”
“阿央,你可知道?”
頸邊微濕。
顧央的心軟成一片。
她確實不滿蒼豫擅自為她做決定,縱然明白他所有的顧慮,但他的固執讓她隻能以這種方式打開他的心。其實她能將他逼到如此,也不過是仗著他心裡有她。自從她以這樣的身份來到攝政王府,所得到的一切,都不是他欠她的。
一個高高在上的攝政王,從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討好一個想得到他心的寵物。
可是他做了,他甚至為她想好了所有的退路。
這世上愛人的方式有千千萬萬,他卻選擇了最卑微的,還是因為一個根本不存在的理由,她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
她環上他的脖頸,在他後頸處一下又一下地安撫,低低道,“我知,我都知道。”
......
蒼豫醒過來的時候還有一瞬間茫然。
他向來克製,又因腿疾極少飲酒,昨夜酗酒是此生唯一一次放縱,隻是醉酒的滋味果然不好受,此時太陽穴仍疼得要命,屋子還殘留著一股子酒味。
他蹙了蹙眉,按說南叔應該已經將這清理乾淨了才是。
來不及多加思考,他想抬手揉揉太陽穴,好讓那此時依舊有些混沌的腦子清醒些,隻是這一動,便發覺了不對。
蒼豫微微低頭,便看到了那個正躺在他懷裡睡著的人兒。
她閉著眼,長發如瀑,蝶翼般的眼睫密密的垂下來,被窗外映入的晨光暈染成了淡金色,瓊鼻小巧,唇邊殘留著一點弧度,溫和秀麗的容顏此時看上去安然靜謐。
然後,他的目光停在她露出的半個圓潤的肩頭上,肌膚白皙,光滑而精致。
他忽然覺得自己或許還未清醒。
能在每日醒來時見到她的睡顏,這是他曾奢望過的,可到了真正實現的這一日,他卻隻能怔怔地看著她,貪婪的,所有的思緒停滯。
他這樣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直到她的眼睫微顫,睜開眼,向他看過來。
“醒了?”顧央的聲音帶著初醒鼻音,慵懶異常。
她自然不過的姿態讓蒼豫不知怎麼反應,隻能緩緩地點了點頭,“嗯。”
顧央撐起身來,墨色的發隨之流淌而下,“王昨夜宿醉,還是多歇一會兒罷。”
竟是要徑直起身的模樣。
蒼豫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見那溫溫的眸子再次看過來,默了片刻,“你為何......”
顧央淺淺一笑,順著他的話往下說道,“為何會在王這兒?”
她稍稍湊近了他些,笑意清潤如江南煙雨,“王可還記得昨夜您喝醉後發生了什麼?”
鼻尖皆是她身上的幽香,蒼豫愣了半晌才聽清她的話,不過看到如今他們這副樣子定然不是什麼好事,隻是他依舊不得不承認,他此刻的僥幸般的欣喜。
“......不記得。”
“王不記得了?”顧央語氣像是失落,麵上的笑容卻未變半分,“這可如何是好,不如讓顧央來幫您回憶一番?”
“我,”蒼豫麵上鎮靜,“昨夜做了什麼?”
顧央笑看他一眼,攏了攏長發,仿佛與平日裡起身沒有任何分彆,“王並未做什麼,也不過是說了幾句話罷了。”見蒼豫不語,她不甚在意地繼續微笑道,“王可是說,您心悅我呢。”
蒼豫猛然抬眸。
“怎麼?”顧央唇邊的笑意變淡,冷笑道,“都說酒後吐真言,王吐的卻都是妄言麼?”她動了動手腕,像是要將手腕自他手中抽出,“也罷,畢竟王也是說過,要為顧央挑一個好夫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