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不過是方便閒暇時自己弄點小玩意。”
陸景行卻眼尖,看出那些木質的零件應該是什麼機關的配件,拿在手裡看著:“少卿是要做弓弩麼?”
宋少卿將那些零件收起來道:“沒有,弄著玩的。”
宋少卿沒想到陸景行果然厲害,一眼便被他看出端倪,有些不好意思。
陸景行也不道破,轉頭看向書架,上麵擺放著已經完工的小裝置,設計巧妙構思新穎,忍不住道:“少卿正是心思玲瓏。”
宋少卿在一旁淡然道:“奇技淫巧不值一提。”
陸景行看著一個十來歲的小孩,如此聰慧老沉的模樣,心中有些欣賞又有些好笑。
幾人坐下,林衝很快端上了茶水點心,因陸景行長年又是世子,坐了主坐,宋少卿與陸天放坐一邊,晚晚挨著阿衡坐另一邊。
陸景行一連問了少卿好些問題,一番交談下來,心中對這個小小的少年更加欣賞,得知他曾是南山書院的學生,恍然大悟。
“前年去拜會院長時,曾聽他提起,書院曾有一學子,小小年紀聰慧過人,博聞強記,過目不忘,雖未年滿八歲卻見解獨到,學生問起為何人,他痛心不已,隻說遭了變故,再難見上一麵,蘇院長說的可是少卿?”
提到南山書院的秦院長,宋少卿一張清冷的臉上稍有動容,宋少卿天性涼薄,除了母親,對宋府的其他人都不親近。
因自小聰明過人,從開蒙起便一身傲氣,對自己那個禮部尚書的爹,從心裡也是有些瞧不上的。
他不明白家裡的那些堂哥,為何會記不住那些薄薄的冊子,為何會寫出如蚯蚓般醜陋的文字,時間久了讓他變得更加居傲涼薄。
因他平日話少,家人和同窗誰都不曾察覺,唯有南山書院的院長蘇青看透了他。
一日將他喚到跟前,對他講:生而不有,為而不恃,功成而不居,方有大為,若一味清高自傲,易夭。
一開始他很驚訝,院長可一眼將他看透,但他還是不明白,為什麼要在這些笨蛋麵前假惺惺的裝著謙卑的樣子。
直到他被暗害後,靈魂飄蕩在宋府內,才明白做人要低調,就算是天才也會有無助絕望的一天。
若不是福生用超出常人的力量將他救出,再等一段時間,他的魂魄消散,宋少卿這個天才就如院長所言,夭折了。
所以後來他也能明白,院長是有大智慧的人,看透了,點了他,也未再多言。
今天聽到陸景行說起,他在院長的口中是這般出彩,心裡有一絲汗顏。
有些不自在的對陸景行道:“是蘇先生過譽了,少卿愧不敢當。”
陸景行頜首含笑:“果然,少卿病愈可有給蘇院長去個消息?”
少年的臉有些微紅:“因現下暫不回京,想著回京時親自上門拜訪先生。”
陸景行點頭:“不如我給先生去封信,讓他心裡寬慰些,若得知少卿無恙,院長必定很高興。”
“不必麻煩世子,到時親自上門,先生會更高興。”宋少卿平靜道,他知道母親不想他醒來的消息傳回宋府,他也不想。
聽說爹將外室的兒子接回了府,寶貝得緊,他在心裡很不屑,那平庸的父親也隻配有一個平庸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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