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劉泰生得高大精明,此時被兩名上司盯著也不見惶恐,回話很是利索而有條理:“回二位大人,卑職也是整日搜索無收獲,才帶了幾個兄弟來這邊撞運氣,結果卻在這間院落外的夾角,發現了這麼輛被丟棄的馬車。”
他看了眼顧遠,又道:“此事著實奇怪,車輛完好不說,連拉車的馬匹都還套在車頭,卑職自然就心生疑慮。又發現這邊院落早已荒廢,故而就帶人翻牆進來一探究竟,結果就發現有這麼具屍體倒在荒草之中。”
顧遠認可地點點頭,這可以說是運氣使然了,要沒有劉泰跑來這邊,沒有及時發現馬車,屍體還真不知要到什麼時候能被找到了。
可隨即,另一個問題也就產生了,凶手為何要把馬車丟棄在外?雖然是被有意藏了下,可隻要仔細留意,便可被人發現,這不就把許二牛的屍體給暴露了麼?
還有,那凶手明顯是衝著幾個倭人來的,那他們又在哪兒?如果是被凶手帶走,為何不用外頭的馬車?
種種疑問,一時間卻不得頭緒,隻得暫顧眼前:“你們可查過這兒是第一案發現場麼?”
劉泰和徐野驢他們都是一臉的茫然。
顧遠乾咳了一聲,才解釋一句:“我是問,這許二牛真是在這兒被殺的麼?”
劉泰搖頭:“不是,這兒並沒有多少血跡,他隻是被拋屍在此。至於他真正被殺的地方,應該在外邊的馬車車廂內。因為那裡頭倒是有大片血跡,不過看起來並無打鬥痕跡,他應是被迅速製服而死。”
顧遠又一點頭,隨即來到院外,親自登車進行查看。
果然,在這輛尋常的馬車車廂內,可見好幾灘落在車板上已經凝固的血液,還有車沿處,也有著幾滴乾涸的血跡。倒是車廂其他地方,除了陳舊外,幾乎不見新的破損。
等他下車,再看向眾人時,便發現所有人的神情都帶著無奈,目前看來,真就什麼線索都斷了。本來有這個許二牛,或許還能根據他去秦淮河那邊的青樓查探一番,可他這一死,那邊怕也是查不出東西來。
“我們能否通過這輛馬車來追查凶手可能出沒的位置?”顧遠隻能做著最後的掙紮。
可得到的卻依舊是失望的答案:“大人這不可能。卑職已經問過了,如今三家車行的所有車輛,以及八家小車行的一多半車,從外觀上看都沒有明顯的區彆。想以此車來判定凶手出沒之地,根本毫無成算。”
李軒苦笑的回答,也獲得了周圍眾人的讚同,大家都拿不出什麼主意來了。
顧遠歎了口氣,隻得道:“那就暫且把這兒的一切都帶回去,讓人守好此處,天亮後,再叫人細致搜查座院子,一根草,一塊石頭都不能放過!”
……
次日,四月二十七清晨。
沒睡兩個時辰的顧遠醒來,發現今天也是想念後世滿街攝像頭的一天。
要是放到幾百年後,再花裡胡哨的手段在大街小巷隨處可見的攝像頭麵前,也都是個笑話。而現在,他們卻是徹底抓了瞎,彆說確定目標,就連可用的線索都徹底斷了。
而且,隨著時間推移,壓力也會不斷增大。
再有四天,就是大朝會,是那些倭人朝見皇帝的時候。要是那時還沒個交代,罪責可都落到自己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