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見他如此模樣,石井長川卻急了:“藤本閣下,我們不能就相信了他們。你們的話我不敢信,我要見你們天朝更高級彆的官員,我要代表我們日出之國,向天朝提出最嚴正的抗議……”
他話未說完,就被砰的一聲拍桌打斷。
顧遠的這一失禮舉動讓自己這邊的幾名官員都為之一驚,全都望了過來。而他卻毫不在意,隻微微前傾,盯著石井長川,略帶威脅道:“你以為你們是什麼人,想見我大明身份更高的官員就能見到?事實就是如此,抗議再多,也不可能改變!”
“你……”石井沒想到他如此強硬,怒氣衝衝回盯過去,但隨即就被那雙如刀劍般的犀利目光給刺得一凜,狠話都說不出來。
顧遠冷笑一聲:“我也不怕告訴你們實話,要不是這次有我六個大明子民死在血案之中,我們各級衙門根本就不會花如此多的心思去查明案情!四個倭人而已,彆說他們是自相殘殺,死有餘辜,就算真是因為某些原因,被我大明之人殺死在此,那也是他們咎由自取!”
這赤果果帶著敵視的話語,是徹底把所有人都給鎮住了。
顧遠冷哼一聲,做出最後通牒:“你們若不肯配合也無所謂,你們倭人的身材是不會變的,隻要有心,就能找到。到那時,我們也不會再知會你們使團,或當場格殺,或之後明正典刑,你們自己看了辦!”
這番疾風暴雨不帶半點餘地的攤牌頓時壓住了兩個倭國使者的最後一點氣勢,他們陰著臉,低下了頭,一時陷入為難。
見此,之前收了好處的鴻臚寺少卿謝雲深開了口:“二位大使還請不要怪顧大人如此失禮,實在是這次的案件過於嚴重,才讓他急切之下有所失態。不過道理倒也不算錯,這兒是大明,有些規矩畢竟與你們倭國不同,還望諒解。”
有這麼個人物居中調停,好歹是讓兩個使者的顏麵得以保存,他們沉吟片刻,才道:“可是這真相我們確實很難認可……”
“真相已然大白,就是那兩個倭人先因舊怨殺了自己同伴,之後又為了掩蓋罪行,使自己逍遙法外,才在秀心坊中大開殺戒,想要引我官府入歧途!”顧遠堅持己見,“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們幾個衙門就已經認定是這般無疑了。”
謝雲深又跟著道:“二位大使,真相大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此案要是繼續拖著,恐怕對你們接下來的朝貢一事也大有關礙啊。我也不瞞你們,禮部那邊之前已經準許你們於後日,也就是五月初一大朝會時正式向皇帝陛下進獻貢品,再之後便是雙方朝貢貿易的開啟。可要是案件繼續拖著,朝貢一事也隻能暫且擱置,甚至有可能就此取消!”
這一威脅算是徹底擊中對方要害,兩名使者急得差點就站起身來:“這怎麼可以的?我們冒險跨海而來,隻為表示對天朝皇帝陛下的尊敬,要是因為這幾人被殺就被取消,那是完全不能接受的!”
顧遠又來了句:“明白就好,孰輕孰重,自己你們掂量。還有,我大明如今藩國無數,每年有的是想來京城麵聖朝貢的,少你們一家真不算少!”
話到這個地步,二人再無辦法,對視一眼後,藤本靜原隻得苦笑道:“那就按你們說的,我們接受這個結果,他們四人的長相,我們也可以告訴你們,隻要朝貢不變就可以。”
說著,二人正式又是一拜:“拜托了!”
顧遠坦然而受,嘴角輕挑,帶著些微的輕蔑:“前踞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倭人他就是屬陀螺的,欠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