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放了這許多的家具,車廂內的空間依然充足,讓紀綱都可以隨意起身走動,而不必擔心撞到腦袋。這哪是馬車,分明就是一座移動的舒適書房了。
而在那八匹駿馬的驅動之下,這輛奢華龐大的馬車,還能做到日行六百裡,將便捷性和舒適性做到了最完美的統一。
此時的紀綱就正端了杯酒,閒適地坐在車廂裡,看著那座被手下人馬團團圍困的使館,一副儘在掌握的模樣。
確實所有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無論是倭人還是顧遠,甚至皇宮之內那個高高在上的人……
“都督,我們不如攻進去吧?南鎮那些人實在太不識抬舉,索性全殺了……”龐瑛來到車前,躍躍欲試地請戰道。
他現在最想殺掉的就是南鎮眾人,尤其是顧遠,自己幾次在他手上吃癟,這口氣不殺難以發泄。
“不急,再等等……”紀綱卻輕鬆一笑,又端杯淺啜了一口美酒,“耐下性子,放長線才能把大魚釣出來。我想,那顧遠此時應該已經在趕來的路上,隻要他一到……”
都不用紀綱表露心思,龐瑛已迅速明白過來:“卑職明白,這次我定要讓他付出最慘烈的代價!”
“哼,不光是他,還有鎮遠侯顧家,他顧興祖不是認了顧遠當兒子麼,那正好,如此大案,就給他滅個族吧!”紀綱眼中的凶光一閃即逝。
然後又一聲輕笑:“你再去給裡邊的人加加碼,最好是能讓他們衝殺突圍,這樣到時就更有說道了。”
“是,卑職這就去辦!”龐瑛立刻抖擻精神,大步向前,在指揮人馬朝使館內又是一通亂箭後,便又派人上前發出警告。
“裡邊的人都聽清楚了,你等來曆我們錦衣衛都已查得明白,你等根本就不是什麼倭國使者,而是在海上殺死真正的倭國使者,冒名頂替的盜匪!現在給你們最後一個機會,趕緊出門投降,不然我大軍一旦攻入,所有人都格殺不留!”
喊聲穿過重重門戶院落,隱隱落到正手持兵器,嚴陣以待的傅雍他們耳中,讓他們的臉色一變再變。
“這不可能吧?”田錯既彷徨,又有些難以置信道。
“可這是紀都督親自查到的內情,應該不會有錯,不如我們押著他們出降吧?”範如海很有些惶恐地說道。
傅雍臉上也是一陣緊張糾結,但很快的,他又強自鎮定:“不成!鎮撫大人給我們的命令是守住這兒,除非有聖旨……”
“可外頭是紀都督啊,就是顧鎮撫在這兒也得聽命行事。”範如海繼續道。
“我說不能讓就是不能讓!你們彆忘了,我們南鎮之前可和北鎮徹底翻臉了,一旦現在投降出去,你們覺著他們會放過我們麼?”
傅雍堅決反對,手都已經搭上了腰間的刀柄:“而且這事到底真相如何,還未可知,說不定隻是紀都督他詐我們!”
說著,他又突然高聲叫道:“弟兄們,我相信顧大人他一定會趕來解救我們的,再堅持一陣……外頭北鎮的人沒有攻進來,就已經說明一切了!”
不知是他的話真讓大家有所忌憚,還是顧遠已在南鎮上下心目中有了超過紀綱的威信,此時那幾百南鎮錦衣衛還真就重新振作起來,臉色也恢複堅毅。
見狀,傅雍才略鬆口氣。隻是當他扭頭看向身後廳中那些倭人時,卻發現他們個個都有著真相被戳穿的恐慌,這讓他的心也跟著猛然一沉:“鎮撫大人,你可要快些來啊!”
就在這時,顧遠所在的隊伍已經拐過一個街口,出現在了使館外眾錦衣衛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