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時間,他就隻覺著自己胯下那彈丸之地,有千百隻爪子在劃弄倒騰,吱吱的怪叫更是隱約傳出,讓紀昌的整個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惡心和恐懼,渾身汗毛都迅速豎起,尖叫連聲:“啊啊啊……”
前方的顧遠此時更是一副吃定了他的笑模樣:“紀昌,或許你還不知道吧,這幾隻老鼠已經餓了至少兩天了,他們現在還隻是在你身上亂爬,等過會兒冷靜下來,可就要拿嘴咬了,到那時……”
他不說還好,一說,紀昌頓時就感到下方真有被齧咬的痛感,讓他更為驚恐,卻又無法驅趕躲避,隻能又一次尖叫:“啊……把它們拿走,求求你們……”
“那就把你掌握的紀綱的罪行說出來!”身邊的範如海立刻逼迫道。
他也感受到了一陣興奮,誰能想到,以往自己隻能仰視,隻能逢迎拍馬的紀千戶,居然也能有被自己肆意揉捏擺布的時候。
“我說,我說!”已經突破極限的紀昌再扛不住,尖叫著道,“你們把這些東西拿走,我什麼都說。”
顧遠略一點頭,田錯立刻解開那繩子,忍著惡心,把三隻老鼠一一掏出來。誰能想到,這三隻小東西竟能比各種酷刑效果更強,隻一會兒工夫,就能讓紀昌選擇乖乖合作。
直到這時,紀昌的尖叫才停下,但身體的顫抖卻一直持續,呼吸更是急促慌亂,剛才那一招帶給他的刺激實在太大,讓他一時無法開口。
顧遠倒也挺有耐心的,就這麼等了他好一陣,才笑著說道:“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若再不招來,我可就隻能繼續讓小東西跟你交流了。”
“你……我,我說。我叔叔這些年來靠著職權,確實沒少從那些犯官手裡得到好處,就我所知,他就通過種種方式,吞下了兩萬多畝的田地,五十多家南京的商鋪,三十處宅院……”
滿頭大汗的紀昌都不敢再與顧遠目光相交,吃力地說出紀綱身上的一些罪行:“在此期間,他還把這些財產的主人都給滅口,很少有人知道,這些產業其實早落到我叔叔手裡了。”
聽著這龐大的財產,幾個錦衣衛百戶的眼裡都流露出驚訝和貪婪,光這些產業加一塊,怕也有幾百萬貫了,若是自己能分到一成,這輩子都不用為吃用犯愁。
顧遠卻一聲冷笑:“你還真懂得避重就輕啊,我要的是紀綱犯下的大事,比如說和韃子,和建文餘孽私下勾結……”
就在他循循善誘盤問紀昌,而後者也因此再度露出恐懼掙紮之色時,外間突然有驚呼聲不斷響起,跟著是砰砰的打鬥。
不等顧遠幾人有所反應,緊閉的房門已被轟然撞開,兩個守在門前的錦衣衛被撞得倒飛進來,落地便暈厥過去。
而大開的門前,數人傲然而立,當中之人更是麵冷如鐵,目光似刀,盯在了顧遠身上:“顧遠,你真是好大的膽子,抓人竟抓到本都督頭上來了!”
竟是紀綱親自帶人,直闖入南鎮撫司,而留守在此的百餘錦衣衛,不是被他帶來的一眾好手殺翻在地,就是嚇得閃躲開去。
多年積威之下,紀綱紀都督依然是讓錦衣衛上下望而生畏的存在,就連幾個剛對紀昌用上手段,刑訊逼問的百戶,此時也嚇得麵色發白,不敢出聲。
隻有顧遠平靜坐在那兒,與之對視:“紀都督言重了,下官這不過也是按規矩辦事,談何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