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朱棣皺著眉頭,聽自己次子做著稟報,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你說那個敢行刺於俺的紀綱是假的?真的已經在想法逃出南京了?”
“是的,父皇,不然無法解釋他為何會選擇在那個時候不顧一切地進行刺殺,他紀綱可從來不是個願意把命徹底豁出去,隻為逞一時之快的人啊!”朱高煦神色鄭重地說道。
朱棣仔細想著,而後也不禁點頭道:“你說的也在理,紀綱素來穩重精明,更該知道當時刺殺俺,就算得了手,也是死路一條,確實與他試圖謀反的野心不相符合。再加上之後的布置……”
他神色又是一變:“那他現在豈不是已經逃出生天了?俺可不想他成為另一個建……”後邊的“文帝”二字被他硬生生咽回去,有些東西他自己也是想竭力否認的。
雖不說,心中的顧慮卻怎都壓不住,要是真讓這家夥也跟建文帝那樣逃去無蹤,雖然論威脅遠不如,可也確實惡心人,更讓他永樂帝難以接受。
“還請父皇不必過於擔心,此事兒臣和顧遠已經在著手安排,隻要他真個想要逃出京城,就必然會被我們安排在各城門的眼線察覺,並將他生擒回來!”
朱棣這下才高興地一拍桌案:“好,要是這次你們真能把他生擒回來受審,俺就再記你們一功!”
“謝父皇,兒臣隻求父皇可以不計較我之前不曾通報,就讓人搶了城門各處的控製權!”
朱棣一愣,又看看這個跟自己最像的兒子,嘿的一笑:“先斬後奏,這次俺就當是早許你這便宜之權了。不過下次,記得早作稟報!”
頓一下後,他又關心起另一點來:“昨日平叛,到底抓出了多少叛賊?”
朱高煦精神也為之一振,低頭道:“幾方麵的叛逆加一起,足超過了兩千之數。不過這還不是全部,由錦衣衛南鎮和東廠聯手負責拷問,想必很快,他們在京城的同夥,和藏在其他各地的同謀,也必然會被一一挖出來!”
“照此推算,韃子細作、建文餘孽和白蓮教逆黨至少有五千人將被拿掉。如此,就算還有個彆殘留,他們也勢必難以在江南掀起什麼風浪來了。”
“這不得不說是因禍得福了,要不是紀綱鬨這一出,我們還真不可能將他們一網打儘!”
朱棣長出一口氣:“是啊,本來俺還擔心若真個遷都北京會給這些逆賊機會呢,現在倒不再有後顧之憂。這次之後,也該準備下一次的北伐了!”
這話讓朱高煦更是一喜:“兒臣願再隨父皇出征,揚我大明國威!”
父子二人的對話不知不覺就從紀綱轉移到了北伐大事上,顯然在他們看來,這次紀綱一定在劫難逃。
這意味著,他們對顧遠有著極強的信心,覺著他一定能辦成此事!
……
紀綱二人出城後,先是跟著大隊人馬緩行一程,三裡外後,便與人群分開,挑著小路向南而行。
一邊走著,兩人一邊還把臉上化妝的厚粉擦去,隨著天熱汗出,那掩蓋他們真實容貌的裝扮也開始發脹變形,反而更容易叫人看出問題來。
幾下揉搓,紀綱的麵容重新出現,而身旁所謂外甥,則露出了那張瘦削狹長的臉膛來,正是他身邊最得信任的護衛,沈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