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名流的公子哥沒幾個不愛玩的,但像尹倦之玩得這麼光明正大顯目張膽的,鮮有。
說實話,這般無所顧忌挺讓人羨慕。
“說這麼多,都不如直接問許少啊,”一人笑道,“他對大少爺了解得多。”
“許少,講講。”
許紫萊遞給旁邊一杯酒,昂頭用下巴點尹倦之的方向,優雅地伸手邀請道:“你們不如直接去問我哥,他肯定知道得多。”
稍作思忖,又半真半假地說好話:“我哥脾氣好,肯定會作出回答的。”
大家都低低地哄笑起來。
另一邊盯著尹倦之和楚玨的是兩道並肩而立的身影。
麵上不顯,周身挺拔、且能夠抵擋無數風雨的氣質沉澱卻能讓人看出他們已是中年之姿。
顧烈蹙眉,臉色冷峻,一副黑丨道老大的架勢,看著就不好惹。
今晚他像是遇到了難題,納罕地問身旁的男人:“你看出來了嗎?楚玨那小子喜歡誰。”
楚清輕咳,柔聲道:“我還在看呢,你不要催。”
這樣的疑惑場麵兩天前已經發生過一次。
當時楚玨因花粉過敏在醫院掛水,顧烈中午趁公司下班,特地到醫院探望一位朋友。從病房出來就看到在走廊座椅裡坐著打吊針的楚玨,又看到他懷裡的玫瑰,甚覺匪夷所思。
他偷偷把楚玨、玫瑰花、尹倦之拍成相片,發給楚清,配上言簡意賅地附言:【寶,你兒子瘋了。】
楚清秒回:【?】
照片太奇怪,楚清好像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回:【不是你兒子啊?】
怎麼會有人寧願掛水去治療花粉過敏,也不願意把懷裡的玫瑰扔進垃圾桶的。
它就那麼好看嗎?
二位父親久久無言。
今天得見楚玨喜歡之人——楚玨從沒說過名字。但顧烈和楚清都不瞎,楚玨的眼睛恨不得要長在尹倦之身上。
前天的醫院走廊照片,楚清就說另一個人好像是許利的大兒子,顧烈不信。
尹倦之談感情太張揚,名聲並不好。
不遠處尹倦之和人說話,楚玨看尹倦之;尹倦之喝酒,楚玨遞杯;尹倦之嘗甜點,楚玨端著盤。尹倦之走哪兒楚玨跟哪兒。
緊接著,尹倦之突然拉起楚玨的胳膊轉身就走,楚玨問也不問忙追隨其後,還悄悄反握了尹倦之的手腕。
有人從對麵來要撞到尹倦之的肩膀,楚玨瞬時一撈,不動聲色地隔開他與外人,自成天地。
不必再確認下去,顧烈冷臉更匪夷所思:“他喜歡一個花心大蘿卜?”
“說什麼呢。”楚清用手肘撞他,提醒謹言慎行。
顧烈認真說道:“他能玩死你兒子。”
“不見得吧,”楚清溫溫柔柔地說道,抿口香檳,“你兒子像你。”
顧烈挑眉:“你罵我。”
“沒有,彆找茬兒。”楚清忍笑,安心寬慰,“年輕人的事情,我們不要管太多。”
這邊尹倦之拉著楚玨——其實已經是楚玨抓著尹倦之手——走得決絕匆忙,明顯是看見了什麼人又不想和他對上視線。
走出一段路,越過草坪來到後麵矗立的酒店大廳,光線富麗堂皇。二人的影子交疊著投向地麵,像偷丨情約會的戀人。
楚玨手心有點潮,待人在大堂門前停下來,攥著細膩手腕的指節沒放鬆,問道:“倦之,剛才你是看見什麼人了嗎?”
“對,”尹倦之不高興地說道,“我討厭他。”
楚玨下意識追問:“誰?”
眸底的沉冷反射出冰錐一樣的利器,好像隻要尹倦之說出他討厭的人的名字,他馬上就能去解決。無論以什麼方式。
尹倦之歎氣:“前對象。”
這個“前”明顯指的不是孟漾,情人太多了,隻要分手就統統用一個“前”代替。
不然尹倦之不知道自己的情史能“前”到什麼地方。
楚玨微怔。
冷然的氣息蕩然無存,隻餘不易察覺地嫉與妒。
“那你......為什麼討厭他?”
尹倦之說道:“他強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楚玨眼睛又冷了,問:“在哪兒?”
尹倦之:“......”
一不小心說多了。
能在哪兒,當然是在床上。
回答也沒什麼要緊,可現在尹倦之確確實實、實實在在想和楚玨發展出能玩道具的關係。楚玨還說他有二十厘米呢,怎麼都得看看吧。
要是說了之前的感情史,把人嚇跑不想跟他處了,豈非得不償失?
尹倦之睜著眼說瞎話:“忘了,”再由衷地說實話,“他不重要。”
最後握緊楚玨的手跟他十指緊扣,嗬氣如蘭甜言蜜語:“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