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玨便又對著同一根吸管嘗了第二杯奶茶，回味道：“下次還都買。”
尹倦之應道：“好啊。”
前麵是紅綠燈，庫裡南停下來遵紀守法。前不久的那三個高中生前後均勻地過人行道，楚玨隔著擋風玻璃靜瞧著。
等其他兩個男生過去，痞帥男高生綴在後麵，楚玨像是無意但更像有意，打開了庫裡南的遠光燈，直直地射了下男生的眼。
男生下意識拿手擋眼睛，不耐煩地道：“誰啊。”
遠光燈很快就關了，像開車新手操作失誤一樣。
親眼目睹全過程的尹倦之啜著奶茶，突然笑出了聲音：“你幼不幼稚啊。”
“不幼稚，”楚玨臉上表情淡了很多，轉頭看著尹倦之，低聲說，“倦之，你不會再讓我看見你和彆人搭訕第二次吧。”
他的語氣不疾不徐，沒有凶狠沒有責怪，但尹倦之很敏銳地察覺到楚玨語氣裡的執拗，有股潛在的狠意。
好像如若真再讓他撞見第二次，就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情。
“你這就冤枉我了吧，”尹倦之不服地說，“我可沒有主動做什麼出格的混賬事，這輩子也永遠不會。”
楚玨沒說話，緩緩地駕駛庫裡南駛過綠燈已暢通的道路。
“就是那輛車，走得好好的拿遠光燈閃人，神經病吧。”痞帥男高生走到馬路對麵，跟旁邊的兩個人告狀。
但很快他就閉嘴噤聲了。
駕駛座的車窗開著，夜風吹起開車的男人的發，他很淡地瞥過來一眼，像盯緊敵人的凶獸。
男高生一動不敢動。
而副駕駛座的尹倦之專心喝他的兩杯奶茶，沒注意到這幕。
待庫裡南走遠，痞帥男高才敢喘大氣，說：“我操，我不就對他男朋友吹了聲流氓哨嗎，他至於用那種想殺了我的惡毒眼神警告我？”
緊接不可置信地補充：“那個哥哥長得那麼好看，不會是遇到變丨態了吧，能跑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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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吃得清淡，但尹倦之吃得如坐針氈，身上像長了刺，哪哪兒都覺得不舒服。
在不知第幾次安靜夾菜的時候，尹倦之終於受不了地放下碗擱下筷，抬眸說：“寶貝兒吃飯呢你看著飯行嗎彆總盯著我，我是你的飯嗎？”
“說‘是’的話，可以在這裡嗎？”楚玨好奇地問道。
尹倦
() 之嗓子乾()，問：在這裡乾什麼？
楚玨說道：欺負你。
你......尹倦之無可奈何地笑了()，被楚玨的坦誠直白驚得出口質問，“我怎麼你了？我現在是在呼吸又不是在勾丨引你，你憑什麼要在我吃飯的時候說這種話啊？滿腦子沒正事兒，你昨天還不這樣呢。”
買了兩杯奶茶，聽了一聲高中生的口哨，突然就變異了。
強行壓著他親不算，還敢提更過分的要求。
“嗯，”楚玨垂眸道，音色低落地明目張膽，“昨天你回來的很晚，沒有和我一起吃飯。”
尹倦之：“。”
楚玨用筷尖戳碗底：“你這幾天一直躲我，我不知道你怎麼了，很怕你又不理我。”
“回來的時候在車上我還發脾氣欺負你——雖然我現在也覺得生氣，誰讓他對你吹口哨......你還笑著回應他。”
他小心翼翼地抬眸，更改了說話的方式，姿態放得很低，輕聲喃語道：“但是我更害怕你生氣，所以我道歉，對不起，是我錯了倦之，你明天......不要再繼續跟我說要加班回來那麼晚了。”
尹倦之：“......”
躲了十天，萬萬沒想到他們的“爆發”會在一聲口哨和第二次的嘴唇親密接觸後顯露，關鍵是尹倦之不占理啊。
他先同意楚玨可以親他的嘴巴，真親時他先貼上去的，然後他反應過來先躲的，他又先回應彆人的口哨......
什麼亂七八糟的，尹倦之頭疼地捏眉心，完全沒想起來這種無傷大雅的小事小情，他之前根本不需要和任何情人解釋說明。
他樂意給自己找事做、哄情人玩兒，但情人是不是真高興又是不是真鬨脾氣，他才不在乎。
“我明天早點回來，”尹倦之擺好態度，“絕對不騙你。”
楚玨不信：“你發誓。”
尹倦之舉三根手指：“我發誓，明天不加班，回來跟我親愛的男朋友一起吃飯洗澡睡覺。”
“好。”楚玨放鬆道。
“......倦之。”
“嗯？”
“以後你能不能，不要和想對你感興趣的男人們聊天，”楚玨小聲，看似保守甚至後退實則攻擊力頗強地表達，“雖然我沒有資格說太多，會一直很聽你的話，但我......我是你的男朋友，看見晚上那種畫麵會控製不住地想生氣，所以就會想欺負你。我就是想跟你說，要是我突然不聽話讓你哭了......你可能也有問題。所以你可不可以也乖一點。”
最後幾句說得又急又輕，好像他很想說出來，但又怕尹倦之聽清會不耐煩地怪罪似的，期期艾艾。
尹倦之沒有不耐煩，還覺得甚是新奇，不可思議地道：“你都開始跟我定規矩了？想罰我是吧？”
“那不定了。不是罰......”楚玨立馬做起縮頭烏龜，筷子戳碗底更加頻繁，“不定規矩了，倦之你，不要生氣。”
尹倦之：“......”
細看之下楚玨好像還被嚇到了似的，眼尾有些可憐的紅，尹倦之都覺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掉眼淚。
怕了......心還軟了。
“好好好，你定你定，”尹倦之說，“有什麼大不了的。我們在談戀愛，本身就是讓彼此都能索取到同等快樂的感情，我享受，當然也得讓男朋友享受，寶貝兒你不用小心翼翼。”
楚玨抬起眼來，似是在確認真實性。
尹倦之蓋棺定論道：“這段時間我確實有錯，今天晚上也算有錯，寶貝，不要沒安全感，我跟你道歉。”
“現在說開了，所有的事情都算過去了吧？所以這個規矩和懲罰，咱們什麼時候定下來？下次的時候？”
“沒過去，不等下次。”楚玨說，“從這次開始。現在。”
他回答得太過迅速，上一句接下一句，不給人反應的空閒時間，唯恐尹倦之反悔似的。
所以尹倦之突然就有點回過味兒來了，覺得自己跳進了一個看不見底的深坑。
半個月沒親熱過的腰腿開始隱隱泛酸發軟，站不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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