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2 / 2)

“......那兩個人呢?”胡邵明開了瓶香檳,往指間夾著的兩個細高腳杯裡倒酒,問道。

平常醫院太忙,胡邵明根本沒時間發展業餘的興趣愛好,不會釣魚,隻會吃。

蘇合雖然也忙,但尹倦之是個很有人性化的老板,偶爾會強製放假,釣魚就這麼發展成功。

“海裡呢,人家談戀愛你操什麼心。”蘇合頭也不回,接住遞過來的香檳,“謝了。”

胡邵明提議說:“你多放點餌料,看能不能釣上來一個。”

“我對美男魚沒興趣。”蘇合說道。

胡邵明笑了。隨即看著已經在往西走的金盤太陽發呆,慢條斯理地享用玫瑰香檳。

不知過去多久,胡邵明突然問:“你為什麼喜歡尹倦之?”

蘇合正在捏餌料,聞言動作一頓,不鹹不淡地看向胡邵明。

尹倦之一直以為曾經他和胡邵明是情敵,其實真正的情敵關係是胡邵明和蘇合。

但這種炸裂的信息他們誰也沒讓尹倦之知道過,太唏噓了。

遇到尹倦之以前,蘇合確確實實是直男。他近幾年忙,甚至不知道現在

到底是喜歡男的還是喜歡女的,所以從不談感情,也從未對誰動過心。

蘇合繼續捏餌料,不可避免地想到幾年前。

他從小在孤兒院長大,見過太多漠情,唯一對他不錯的是院長。研究生時期院長生重病,需要錢,蘇合維持自己的學費和生活費將將好,拿不出來。

這時尹倦之從天而降,那時他一十一歲,捧著玫瑰花和銀行卡說道:“學長,我喜歡你,和我談戀愛隻賺不虧的。”

蘇合看著那張裡麵肯定有七位數的銀行卡(尹倦之在學校裡名聲很響,一年換了不是五個就是四個對象,其中二個是娛樂圈裡的,送錢厲害,花心的很,蘇合聽說過),他平靜友好地把尹倦之從自己的宿舍扔了出去。

直男絕不變彎。

蘇合為院長的醫療費愁得嘴角冒泡,追他許多天的尹倦之看他寧死不彎,歎氣道:“不談就不談吧,沒必要躲我躲得像瘟神吧。銀行卡密碼是初始的,你拿去交醫療費,不拿的話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在學校裡待不下去,你也不想自己畢不了業吧?”

像個徹頭徹尾的混蛋。

他有錢,有資本,蘇合知道這些事尹倦之絕對能做得到。

用了尹倦之的錢,蘇合既感激又糾結,不知什麼時候起,他腦子裡睜眼閉眼都是尹倦之的音容笑貌,擾得他心神不寧。

院長病好以後,尹倦之繼續追他,蘇合肅著臉說:“錢我會全部還給你,給我點時間。但是談戀愛想都彆想,我是直男。”

他知道尹倦之沒有心,對誰都隻是玩玩兒,自己不會成為特殊的那個,所以蘇合非常聰明地沒讓這段關係開始。

果不其然,既知無果,第一天尹倦之就去追彆人了。玫瑰花的樣式都沒換過,絲毫不走心。

死渣男。

當年的錢蘇合也沒能還給尹倦之,因為尹倦之總說:“你都替我打工了,早就還清楚了。”

上好的餌料裹住能釣海洋生物的特殊銀鉤,捏實拖著線丟海裡,蘇合漫不經心:“我想,沒有人不喜歡他。”

胡邵明冷嗬一聲。

尹倦之這個狗東西不喜歡主動追他的,就喜歡追彆人,喜歡由他自己製造出來的曖丨昧期。

誰追他,誰沒戲。

所以胡邵明“追”蘇合,接近尹倦之。

後來發現這確實是個既愛玩兒又混賬的狗東西,沒得救。

胡邵明喝了口香檳道:“人人都愛渣男是吧。”

蘇合歎氣:“唉......”

這時魚竿動了,他再沒空傷春悲秋,立馬動作利落地收杆。

“嘩啦——!”

繞著靜止的遊艇遊兩圈,酣暢淋漓,尹倦之捏著蘇合的釣魚繩突然從海裡鑽出來,把潛泳鏡推向頭頂,看見蘇合呆滯的表情張嘴哈哈大笑。

接著晃著魚餌仰臉衝他們喊道:“不下來潛水嗎?全套裝備有的是!”

蘇合被他襲擊式的出現嚇得半死,心頭還猛地一跳,想拿魚竿敲

他頭,不耐煩且有些不忿地道:“彆耽誤我釣魚,滾。”

“小楚,他罵我。”尹倦之旁邊冒出另外一顆圓腦袋,他立馬側首告狀加提議道,“把他拉下來,淹死他。”

楚玨認真應承:“好。”

蘇合:“?”

這些死男同,談戀愛都把彆人當成Py中的一環嗎?

從海上回來已是晚十點,遊泳很耗體力,尹倦之累得直打瞌睡。

楚玨開車回家,他就窩進副駕駛睡得香甜,眼皮沒動一下。

到了家也不主動下車,等楚玨開副駕駛車門時,張開胳膊摟住他的脖子,神誌不清猶似夢囈地嘟囔:“不想走路,一走路就醒了,不想醒,好不容易睡......抱我回家吧。”

楚玨心軟得幾乎要化掉,把他抱下車往家走:“好。”

眨眼離出海已過半月,這段時間,尹倦之和楚玨的感情似乎得到了升溫,不覺中,床市上尹倦之鬆了兩次口。第一次讓楚玨用手闊章(之前是不允的隻能玩具);第一次是昨天,尹倦之讓楚玨腿嬌,同意他更近地勢放玉望。這種行為其實很危險,離最後一步的地方很近,如果楚玨想發難會容易的難以想象。最初時尹倦之在發抖,不習慣想搖頭拒絕,可想到楚玨不會這麼做,他又鎮靜下來,錯眼不眨。

“......我在想什麼。”尹氏總裁辦公室,尹倦之羞憤地拍拍腦門,痛恨自己一直想昨晚的事。

今天一天都在公司,腦子卻在家裡的床尚。本來上班的效率就不高,現在更低了。

楚玨他......

尹倦之將辦公椅放平,雙腿翹上桌子,懷疑自己是沒午睡所以頭腦有點兒亂,淨搞凰了。他隨手撈過一本薄文件,展開往臉上蓋,打算在下午四點的時間淺淺地眯一會兒。

外麵天寒地凍,辦公室裡暖氣充足。尹倦之沒料到睡著後夢裡的內容經過潤色後變得更加過分,楚玨都按著他全丨壘了,各種花樣刺激的像不要命......半睡半醒之間,尹倦之覺得很熱,難受地動了動身子,白色的毛衣襯衫衣擺往上抽出一小截。

榮雪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她像個家中長輩那樣搖頭,低聲譴責:“露肚臍睡覺不怕生病啊......”

想把尹倦之叫醒,卻在看見他小腹左邊的傷疤時微怔,張開的紅唇緩緩闔上。

她不知道尹倦之身上有這樣的刀傷,猛地看見覺得震驚,眼底還露出隱隱的心疼。

做了裸色美甲的纖手不受控製地想要去摸那道傷疤,指肚剛觸及到皮膚表麵,接下來的一幕就讓榮雪今生難忘。

“撲通——!!!”

剛才還在淺眠中的尹倦之猛地驚醒,臉上文件掉一地,他反應劇烈地從辦公椅上狠狠地摔下來,尾椎骨磕到地麵痛呼出聲。

榮雪嚇了一跳:“小倦!你沒事吧。”

聞聲尹倦之顧不得疼,渾身猛顫,驚恐地看向榮雪。確定眼前的是個女人,所有聲音突然變成不規律的扭曲的

波浪線,時高時低,尹倦之聽不清,隻有瞳孔在隱隱震晃。()

榮雪伸手想要扶他,手沒伸過去就被麵色蒼白的尹倦之劇烈地躲開,胳膊橫在臉前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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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榮雪不知他為什麼這樣,仍然伸手想先拽他起來,彆一直坐著。

可此時的她對尹倦之來說就像魔鬼,尹倦之抓住辦公椅劃向麵前不讓她碰,同時手往桌上摸索凶器,摸到手機就要狠狠地往前擲砸過去,千鈞一發之際似是想起什麼又硬生生停滯,他發著抖擋住自己身前。

他閉著眼喊人,沒有發出聲音,但榮雪辨彆出那個稱謂是:

“——媽。”

“小倦,是我啊,”榮雪懵了,甚至被尹倦之嚇得眼圈有瞬間的微紅,她不敢再伸手,一遍一遍地大聲說,“是我,我是榮雪,榮姐!我手裡沒東西,沒有刀沒有針沒有任何利器......你怎麼害怕得這麼厲害。我是榮雪!”

就是榮雪這麼鍥而不舍翻來覆去地介紹,才讓顫抖的尹倦之聽見,緩緩睜開眼睛冷靜下來。

麵前的五官不再晃動,確實屬於榮雪。尹倦之死命攥著手機的手指蒼白褪色,臉上更是白得像紙。他愣了好大一會兒,才突然像活過來那般讓繃緊的胸膛沉落下去,重重地吐出一口氣。

他全身放鬆潰散,啞然自嘲地道:“榮姐......”

但沒有任何聲音發出。

榮雪哽咽:“你怎麼了?”

尹倦之笑著搖頭,笑容無懈可擊,好像剛才的是一場鬨劇。

扶著桌子站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捏了捏喉結,又嘗試性地低咳。兩分鐘過去能發聲了,很緩慢很沙啞。

“誒呀好姐姐,你把我嚇成這樣,我都還沒有哭呢,”尹倦之抬手蹭掉榮雪臉上的淚珠,嘲笑道,“你哭什麼?”

榮雪真是被他嚇死,多乾練的一個女強人,清淚掉下來,顫聲問道:“你怎麼了?有什麼陰影?你怎麼......”

“哪兒有什麼陰影,我做噩夢呢,你突然碰我,”尹倦之哭笑不得地說,“以為是女鬼。”

榮雪嗔怪地給了他一巴掌。

等尹倦之說要恢複恢複自己脆弱的小心靈,榮雪識相離開許久,他才想起來沒問榮姐今天過來是乾什麼。

打算等過會兒再問。

尹倦之站在玻璃牆邊,抿唇一言不發,手指尖還在難以察覺地顫,心跳快得滯疼。

“汪汪......”

兩聲狗叫喚回他的思緒,尹倦之嗓子發緊,不明白為什麼頂層的總裁辦裡會有狗叫,但他下意識地偏頭低喊:“上校?”

回身看過去,總裁辦空無一人,沒有狗,更沒有上校。

它兩年前就死了。

尹倦之喪氣,覺得很無聊地嘴角輕哂,暗罵自己神經。

“——倦之。”

尹倦之猛然抬眸,再次回身看過去。

楚玨抱著一隻小狗,目測兩二個月大,從直達電梯裡出來走進總裁辦倉惶地道:“我放學來這裡,路上碰到一隻小狗,一直發抖看著很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就把它撿回來了,你之前養過狗有經......”

話音驀地中止,尹倦之抱住楚玨。他們中間夾著一直伸出舌頭笑得開心的小狗。

是杜賓犬。

它扒著楚玨的胸口自來熟地舔了一下尹倦之的臉:“汪!”

尹倦之的呼吸抖顫,摸小杜賓犬的頭,輕聲說:“楚玨......你抱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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