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鯊了我,你鯊了我!!!”
剛進許家,未進客廳,許利慘絕人寰的絕望喊叫幾乎能直衝雲霄。楚玨享受地聽了會兒,推開門進去。雙腿高位截肢的許利隻剩下大半個身體,他不著分寸地趴在地板上摳弄地毯前爬,半天卻爬不出去兩公分。白狗腦袋前身下壓,截停在許利麵前,獠牙畢露地發出嗚鳴,威脅他不準逃跑,否則就一口咬上去。而黑狗停留在許利後麵,在他沒腿的穀間作弄,像不停歇的馬達。許利臉色赤白地朝縮在角落的肖珊伸手,嗓子嘶啞地喊著求:“你鯊了我!你鯊了我你快點過來鯊了我啊我求你!!!!!!!”
肖珊躲在窗簾後麵,緊緊攥著那點布料,聽著聲音嚇得抱頭尖叫,嚎啕大哭。
這種汙穢惡心的畫麵不知持續了多少日,許利吃飯睡覺,隻要不死就得接狗客。肖珊的任務隻有
一個,不準讓許利死。
猜到了客廳會是這幅無法直視的醃臢事,楚玨目不斜視地扭臉搜尋肖珊在哪兒:“人呢?()”
大哭聲戛然而止,肖珊渾身戰栗地從窗簾後麵爬出來,跪行至楚玨麵前,多日來的精神心理攻勢讓她破敗成垃圾。她涕淚橫流,雙手彎成爪狀想抓楚玨沒一絲褶皺的褲腿,但意識到楚玨肯定不喜歡他們這樣的人碰他,又連忙縮回來,咣咣咣地給楚玨磕頭:楚總我求你,我求求你你放過他吧,我們知道錯了,要不你直接鯊了他......▏()_[(()”
“我一個守法好公民,許太太在說什麼?”楚玨蹲下衝白狗招招手,喊了一聲,“小白。”
白狗暫時放棄守門員,下一個就是它做馬達了,小黑做守門員。小白搖著尾巴來到楚玨麵前求摸頭,楚玨也真就毫不吝嗇地抬手摸它的腦袋說:“好狗。”
“許總都臟成了這樣,你不知道替你老公洗洗?”楚玨漠然地瞧了眼肖珊,笑了聲,“讓我猜猜......還是說你也想這樣?”
“不要——!!”肖珊驚恐地瞪大雙眼痛哭流涕,更加賣力磕頭,“不要,楚總不要,我不想這樣,我不想!!!我不要和狗,我不要,不要和狗......”
“所以我才讓你好好地照顧他啊,這麼一點小事情,”楚玨低聲問道,“你都做不好嗎?”
“我能......我能!我能!”
“嗯。暫且信你一次。”楚玨拍拍小白的脊背,讓它繼續去做守門員,站起身說道,“許太太,我再跟你說一遍,許總如果不是自然的生老病死而是自己結束生命,又或者你幫了他......無所謂,許紫萊還活著呢。”
“我知道!”肖珊欻欻地點頭,眼淚砸了一地,“我知......我知道我知道!”
走前楚玨又給了許利幾份文件紙,像施舍一般。上麵標明許氏沒了。
楚家。
將軍是大型犬,運動量比較大。奈何尹倦之每天都體虛,根本不想動,白天最想做的事情是窩在沙發裡躺平,夜晚最想乾的是好好睡覺——楚玨不許。
“嗚汪......”將軍嘴裡咬了個飛盤,用鼻子拱尹倦之手心,讓他接住飛盤和它玩。
“誒呀......”尹倦之抓著抱枕蓋住臉哼唧說道,“我被沙發封印了,現在的沙發真有意思,竟然還能成精呢,陽氣被吸了我根本起不來。”
一旁正在看一本厚重的醫學書的楚清聞言低笑,主動扛起重任,招手:“過來將軍,不要煩你倦之爸爸了,我跟你玩兒。”
過去找楚清之前,興許是想到尹倦之好久沒和它玩了,將軍丟掉飛盤,很生氣地仰天汪了一聲,又用鼻子惡狠狠地拱了下尹倦之的手背,急得轉圈。發完脾氣,重新叼起地上的飛盤跑著去找楚清,開心地咧嘴。
尹倦之:“......”
姓楚的狗不聽話,姓將的狗也不聽話。看來這個家是沒有他的一席之地了,尹倦之鬱悶,靠著沙發背的身體一歪,在沙發上躺得
() 更加平整,就不起來。
傍晚楚玨下班直接回兩個爸爸家,尹倦之能發脾氣了。當著兩個爸爸的麵故意沒事找事兒,把楚玨好一頓說。
楚玨下班想抱一下,尹倦之推開他,說:“在爸家裡呢,你彆總這麼膩膩歪歪。”
顧烈也覺得沒眼看,難得附和,對楚玨說:“嗯,你家屬說得對。”
飯桌上,楚玨動手給尹倦之夾他喜歡的飯菜,尹倦之沒挑出來,還心安理得地吃了,但嘴上卻說道:“清爸顧爸看著呢,我自己有手能自己夾。”
楚清知道尹倦之每天晚上要被楚玨欺負,自是心疼,點頭迎合道:“小玨,多聽小倦的。”
飯後,顧烈收拾碗筷到廚房洗,一直被“排斥”沒怎麼觸碰過倦之的楚玨覺得氣悶。他坐在沙發上和尹倦之肩膀挨肩膀,看了眼楚清在找東西,猛地攬過尹倦之的脖子把他壓向自己,在他耳邊說:“好倦之,晚上是不會回家住了是吧?”
“爸!”尹倦之立馬舉手像個小學生似的告狀喊道,“楚玨欺負我,我晚上要睡在這裡。”
“好。”
“不讓。”
兩句話異口同聲,楚清說的好,顧烈說的不讓。他們兩個對視一眼,楚清正要再說,顧烈直接涼著麵色,先發製人地蹙眉對楚玨道:“老婆都哄不好,還能讓他跟你分家睡,你上學成績差就算了,結婚感情也這麼差?這麼笨你到底像誰啊?”
楚清下意識撇清關係:“你兒子當然像你。”
顧烈:“不可能。”
他們兩個就“楚玨到底更像誰”這個問題產生爭執。就像尹倦之第一次來顧家知道楚清的身體有異,評價仙品,顧烈把他們丟出去一樣。這次說一不二的顧總因吵不過楚清,隻好把氣撒到楚玨身上,又把他們丟出去了。
“明天彆來我家吃飯。”顧烈說,咣當關門。
二人一狗站在夜色之下,尹倦之不想叫顧爸了,說:“你顧爸脾氣還挺大。”
說完覺得這話有點耳熟,還沒想起來在哪兒聽過,就聽旁邊的楚玨說:“我脾氣也很大。”
尹倦之:“......”
路燈一盞一盞地亮著,把馬路照得如白晝。尹倦之決定不和楚玨計較,摸了摸肚子:“吃撐了,散步消消食吧。”
正好能多陪一陪將軍,讓它少點兒怨氣。
楚玨應道:“好。”
高檔小區的路很多,楚玨一手捏將軍的牽引繩,一手握尹倦之的手,走了好幾條道路。
回來時,馬路對麵的不遠處停了一輛最新款保時捷,兩人沒在意,徑自往家走。
誰知保時捷開了門,從車上下來的人還喊道:“尹倦之。”
尹倦之下意識回頭,雖然不認識這張臉,但看見是個男人他不由自主地頭皮麻,心都虛了。
仔細地確認一番,確實是不認識,不過有點莫名的眼熟。如果擱在以前,這種長相可以說是長在他的......
“長在你的審美上
?”楚玨突然出聲問。
“沒有啊!”尹倦之雙腿想打擺子(),老實地垂眸看狗?()_[((),“沒有沒有沒有......”
“你們還沒離婚啊?”男人看見他們相握的手,表情有些許的尷尬,但他好像相信尹倦之和楚玨會馬上離婚,又正色起來。
楚玨掃了尹倦之一眼。
尹倦之馬上道:“不是......你誰啊?不要亂攀人緣啊。”
男人驚訝,而後受傷:“尹哥,你......”
“等等等等等!”能叫這種稱呼的是什麼身份不言而喻,尹倦之是真的冷汗頻出,不想確定是誰,和楚玨十指相扣的手一用力就要溜,“老婆我累了,走走走我們快點回家。”
尹倦之的前任們,楚玨熟悉得很,眼前這位就是尹倦之的第三個男朋友,現在是導演。
不過看倦之那麼慌,楚玨竟有些愉悅,不願和江叢計較了。
他們轉身離開。
江叢深刻地記著楚玨弄垮了尹倦之的公司,現在他竟然還這麼戀愛腦和楚玨牽手回家,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姓楚的手上啊?
難道他真到流落街頭的那一天才能醒悟嗎?
“尹哥!你們倆離婚了你彆去要飯!”江叢想要把尹倦之的戀愛腦喊醒,大聲道,“來我這裡!我會養你的!破產而已,沒什麼大不了!”
這下,楚玨停下步子,也拽得尹倦之被迫駐足。他側首看向江叢,又垂眸看著尹倦之,無聲冷笑了一下。
尹倦之腿都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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