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身,走進一片黑暗之中。
桑黛追上前去,宿玄跟在她的身邊。
柳離雪抱緊了宿玄給的業火,調動靈力抵禦鬼氣,卻還是能察覺到一絲隱隱的寒冷。
心下不免覺得駭然,沒想到這赤沙泉的鬼氣竟然連宿玄的業火都難以抵抗。
他一邊走,一邊回頭漫不經心看了一眼來時的路。
隻一眼,神情立刻嚴肅起來。
鬼火不知何時又燃了起來,幽綠的火焰凝聚在一起,牢牢將進來的路給堵住。
外人進不來,他們也出不去。
柳離雪眸光微凝。
不是他的錯覺,這把重新燃起的鬼火不同於剛才。
方才的鬼火更多是防禦,為了阻攔外麵的人進入赤沙泉,因此鬼火是從裡往外擴散的。
可方才被桑黛的天雷和宿玄的業火壓下去那麼多鬼火,如今的鬼火卻不見微弱,而是更加強大了些,燃燒得越來越旺,呈包圍模樣將整個赤沙泉圈進去,從最外圍一圈圈往裡麵燃。
似乎……是在阻止旁人從裡麵出去。
柳離雪心下一沉,回身去看前麵一無所知的桑黛和宿玄,正要告知他們這件事,卻對上了一雙冷淡的眼睛。
在最前麵走的翎音不知何時轉過頭,瞳仁變為深沉的黑,眼底籠罩了一層暗色,漠然望著柳離雪,唇角微微勾起,衝他……
笑了一下。
柳離雪跟著宿玄一百餘年,宿玄當年奪位之時踩著數不清的屍身,柳離雪與他一起孤軍奮戰麵對整個妖界,隻要敗了必定是死路一條,但也並未害怕過。
他麵上總是不正經,說著害怕,實際上心裡從未起過懼意。
孔雀一族的少主,宿玄最信任的摯友,怎會是膽小如鼠之人?
可翎音隻一眼,明明長得格外清麗,明明是在笑,可那一刻,柳離雪看到的並不是一個言靈術大能、溫婉和善的女修。
而是一個渡劫境厲鬼、煞氣滿身的鬼修。
寒意從腳底一路竄到頭頂,脊背發寒。
翎音卻笑著說:“我們要進去了,在這裡還有後悔的機會,幾位,可要進啊?”
都走到這裡了,她問的問題也著實沒意義。
宿玄冷淡看她一眼,徑直往裡麵走去。
桑黛頷首:“進。”
翎音淺笑應下:“好。”
宿玄第
一個進去,桑黛是第二個,這裡隻有翎音和柳離雪了。
他冷臉與翎音對視,翎音還是那副笑意溫婉的模樣,衝他禮貌頷首。
“這位公子,你可要進?”
柳離雪隻覺得她笑得格外瘮人:“若我不進會怎樣?”
翎音道:“會活。”
“那若是進呢?”
“可能會死,也可能不會。”
柳離雪平生最討厭彆人跟他打啞謎。
他全然沒了之前的不正經與散漫,手中的折扇頂端出現利刃,十幾柄刀刃寒意畢露。
翎音依舊從容,仿佛看不出來柳離雪周身的冷意。
“公子,你要進來嗎?”
柳離雪握緊了手中的折扇。
翎音身後那扇門並不像是尋常的門,周身籠罩了濃重的鬼氣,透過鬼氣什麼都瞧不見,隻能看到一片黑。
他一咬牙,大步走了進去。
宿玄和桑黛都進了,便是前麵真的是斷崖,柳離雪也得悶頭往下跳。
可進去後才發現,裡麵跟外麵完全不一樣。
焚天境處處是鬼火,荒蕪又冷清,連根草都沒有,隻有遍地被鬼火燒焦的黑土,以及隨處可見的厲鬼。
赤沙泉作為焚天境的最深處,柳離雪以為會見到大片的厲鬼,又或者是更加強烈的鬼火。
可眼前的一切完全顛覆了他的認知。
裡麵沒有鬼火,甚至看不出來鬼氣,也不像外麵那般昏暗。
那是一處……花園。
柳離雪看到遍地的花,各式各樣的花,花瓣豔麗又奪目,叢生聚集,進來便是一陣交疊的花香。
上方懸掛著千盞明燈,將整個園子照亮。
園子很大,也很明亮,與焚天境格格不入。
桑黛與宿玄對視,彼此的眼中都是凝重。
焚天境之中怎可能出現花,這裡的花是什麼?
答案尚未思索出來,猝不及防間,宿玄忽然握住她的手,將她往身邊拽了拽。
桑黛反應也很快,拔劍回身砍去。
那根藤蔓被斬斷,在地上抽搐幾下後化為一灘飛煙。
方才便是這根藤蔓纏上了她的小腿,它的蔓身上還有尖刺,剛才偷偷摸摸將刺紮進桑黛的小腿中,速度很快,這
藤蔓儼然開了靈識。
這裡太多花了,叢集在一起,擋住了這根藤蔓,宿玄和她竟然都沒發現這根藤蔓何時出來的。
宿玄蹲下身,撩起她的裙擺一腳,在劍修還沒反應過來之時將她的錦襪往下褪了褪,露出瑩白的腳踝。
他的手握上去。
桑黛心下驚愕,被他的動作嚇到,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待捋明白發生了什麼後,驚愕到連聲音都穩不住。
“宿玄!”
“彆動。”
宿玄半蹲在她身前,一手握住她的腳踝,另一隻手將那枚紮進去的刺拔出,掌心覆蓋住劍修腳踝的小傷口。
桑黛的臉一陣紅,他的體溫高,她又體溫偏低,兩人這麼一觸碰,彼此的存在格外明晰。
腳踝被他握在掌心,宿玄的手很大,一手可以包裹她整個腳踝。
靈力侵入,將傷口中的餘毒燒乾淨。
桑黛慌亂看了一眼遠處,瞧見翎音含笑的眼睛,而柳離雪背對著他們蹲在地上,麵前是一片花叢,他似乎在研究那些東西,並未注意到他們這邊。
即使隻有翎音一人看見,桑黛還是不適應,彎下身子推了推宿玄的肩膀,小聲道:“可以了。”
宿玄收回手,依舊半蹲著,抬眸與她對視。
劍修的臉很紅,烏眸中似乎有汪春水,透露出濃重的羞赧,連耳根都染上了緋意,她本就皮膚白,此刻看起來格外明顯,一點羞都藏不住。
本來隻是幫她清個餘毒,分明沒有想歪,但明顯,某隻劍修似乎想歪了。
她的臉太紅了,桑黛一點情緒都藏不住,尤其害羞時候。
宿玄喉結滾動,方才觸碰過她足腕的地方似乎燒起了火,灼燙得不行。
【黛黛……害羞了?】
桑黛的臉更紅了,不管不顧拉著他的胳膊想把他拽起來:“你起來。”
聲音壓低,似乎怕彆人聽到。
宿玄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神情淡漠正經道:“怎麼,本尊幫你療傷還落得個不是?”
可他分明就沒這麼正經,桑黛整個識海都是他的聲音。
【黛黛的腳踝好細,一手就能圈住,好白好可愛,不行不行,還是太瘦了,日後必須得多喂喂。】
【……可是真的好可愛!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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