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君,我們很久沒有切磋一下了呢,就算是老爺爺,也要多活動活動筋骨才行。”動作一頓,隻見他笑眯眯地舉起手,一把丟出自己的本體,直中鶴丸國永的頭,將這個搗亂的鶴弄倒,方才慢悠悠地拎走“死鶴”。
看著三日月宗近這熟練的打鶴動作,乖離劍畫了一個十字,為鶴丸國永默哀了一秒鐘,便直接把這個念頭打消,腦子一轉,抬頭看向了小狐丸,“為什麼三日月君不打你呢?明明你也是動手的一員啊。”
“三日月這麼乖,怎麼可能會對兄長動手呢?”小狐丸若無其事地說著,捧著茶水慢悠悠地喝著,仿佛自己剛剛沒有把鶴丸國永推出去當擋箭牌一般。
沢田綱吉伸出手拎起了還打算再追問什麼的乖離劍,對著小狐丸微微頷首,轉身而去,嘴上則是小聲地給乖離劍解釋了一聲,“三日月打不過小狐丸。”
——原來是實力局限了算賬啊!
乖離劍恍然大悟,隨即露出了笑容,不知為何,他心裡對鶴丸國永的好感度倒是往上增長了一些。
“我的本丸裡包括了兩類人,一類是刀劍付喪神,他們都住在前院,就是你所看見的那一群,另一類我把他們稱為世界維護者,”沢田綱吉穿行於一道道院落之內,走過一個個院門,最終來到了後方一座較大型的庭院之外,他沒有選擇推開這半關的院門,而是直接放下了乖離劍,低頭說道,“現在所剩下來的世界維護者也不多了,就那麼幾個,不需要太過去在意他們,若到時候他們想離開就任由他們去吧。”
“世界維護者?”乖離劍不太明白為什麼要去這麼一個名字,在落地後,好奇地趴在牆邊,透過那道門縫看這庭院內的情況。
隻見三名男女於庭院內的石桌旁品著茶水,有說有笑,目光還時不時地落在了一旁的比武上,一旁的兩名男子手上揮舞著刀劍,刀劍相接的聲音不斷傳來,其間一次又一次的招式大放,都引起了時空上的波動,卻又被這個本丸所具有的特殊力量所鎮壓。
“世界意識?!”乖離劍瞪大了眼睛,成功地發現了這幾個男女身上那特殊的氣息,“不對,不太完整,是世界意識碎片……還有世界法則的一些氣息。”
“是的,他們是原本被毀滅的世界殘留於虛空中的世界意識,我把這些世界意識的碎片帶了回來,然後進行了軀殼重構,組成了現在的他們,隨後又把世界法則的殘留放入到他們體內溫養。”沢田綱吉微頷首,淡淡地說出了自己曾經的所作所為。
當年的自己也不過是因為想要挽回一下那些和自己原先世界一樣受到了白蘭破壞的世界,但是世界是不可救的,隻能是使之融合,然後放他們去各個世界裡麵遊曆,順便維護一下其他的世界,那些世界對自己的原本兄弟姐妹都會選擇出手相救,時光推移之後,待他們的靈魂完整,法則恢複,也就會成為一個完整的人了。
他為被破壞的世界創造了新的道路,卻又把這樣的福音全都送給了它們,自己的身上不留分毫的功德。
不過也是,那些完整的世界也會對沢田綱吉產生懷疑:如果這個人可以將破壞的世界變成人,那麼完整的世界是否也可以被他動手呢?
有了這樣的顧慮,縱然可以接受自家兄弟姐妹在自己的世界裡麵玩鬨,但是,世界意識們都會下意識地選擇排斥具有較大危險性的沢田綱吉。
並不知道沢田綱吉之前的所有盤算和做法,乖離劍隻是單純地知道對方的身上有非常明顯的被世界意識們所惦記的印記,被惦記可不是什麼好事情,有的人被惦記可能他們會有奇遇,有的人被惦記隻會遭來壞結果,沢田綱吉顯然是屬於後麵這一種。
他出於安慰的態度伸手拍了拍對方的手,方才慢悠悠地扯著這個家夥遠離這一群世界意識構成的存在,“走吧走吧,我們還是去彆的地方玩。”
沢田綱吉微微頷首,心頭一動,忽的好像感知到了什麼一樣,反手握緊乖離劍的手,他輕笑了一聲,說道,“走吧,我們回去你所在的那個本丸。”
“嗯?你怎麼想開了?打算放棄拐我了?”乖離劍茫然地看向沢田綱吉,得到的一抹意味深長的淺笑,也不知其中究竟是蘊含了怎樣的意思,他的身形便和沢田綱吉一同消失不見了。
在他們離開後的不久,一個黑皮白發的男子出現在了本丸之內,他張望了一下四周,疑惑地皺起眉頭,蹙眉低頭算著什麼,嘴上喃喃道,“奇怪,我明明算到是在這裡的?”
他這麼想著,計算了一下時間方位坐標,蓋提亞抬頭看向了剛剛乖離劍和沢田綱吉停留的地方,挑起了嘴角:“原來如此,師傅帶著師弟在前一秒離開了嗎?也罷,此次錯過還有後麵幾次可以相會。”
說完了這句話,他也沒有打算就這樣追上沢田綱吉他們的步伐,而是熟練地在這院落中穿行,最終來到了某個二樓居室,輕輕地推開了拉門,他的目光掃過房中那乾淨整潔的模樣,與他最初離開時沒有分毫的變化。
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聲音帶著對沢田綱吉的無奈與佩服,隱隱間蓋提亞的眉目間竟是透出了一絲崇拜,快步走到了書桌之前,他彎下身,取了那筆墨,輕輕地磨出墨水,緩緩地落筆。
筆下的字跡亦如他自身的張狂與囂張,帶著不可蓋世的自傲,於那白紙之上書:勿念,一切安好。
寫完此句,蓋提亞眨了眨眼睛,看著這紙上的字,蹙起了眉頭,“這字有幾分醜了,果真是太久未練。”
這麼想著,他將這張白紙揉成一團丟進了空蕩蕩的垃圾桶內,又重新著筆書寫了一張。
一次又一次的不滿意,一次又一次的重寫,他已不知將這六個字重新寫了多少遍,方才寫出了自認為可以拿去給沢田綱吉看一眼的水平,將紙張擺放整齊,蓋提亞這才滿意地放下了手中的毛筆,輕輕地吹了一口氣於其上,上方沾染墨水自然地消失不見,變回了原本沒有被用過的模樣。
他抬起頭,看向這從垃圾桶裡溢出來的一團團紙,嘴角一抽,覺得這個場麵實在是不能見人。
手輕輕地揮動了一下,他便將這些垃圾儘數清除乾淨,這才完全滿意了。
愛乾淨的他再度打量了一番整個房間,確定沒有遺漏下什麼東西沒有打算,方才慢吞吞地離開了房間,走下了樓。
樓下,已經打完了半黑不白的鶴的三日月宗近已經沏好了茶水就待這位仁兄下來,他的身側,鶴丸國永癱成了一塊餅,完全不在乎自己此時的形象。
抬眼掃見那樓道處出現的身影,他淺淺一笑,手指敲擊了幾下桌麵,對著轉過頭來的人笑道:“所羅門,不若飲杯茶水再走?”
被稱為“所羅門”的蓋提亞腳下一頓,默默地轉過身來,他走向了三日月宗近,坐於他的矮桌旁,完全不打算拒絕此人的邀請。
與“所羅門”也算是有所交情的三日月宗近看著對方這一臉無所動的模樣,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想當初,自己可是為了逗笑這個家夥和小狐丸做了不少的事情,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因為生活過於平靜尋些鬨騰罷了。
他的目光落在了身側還在假裝死屍的鶴丸國永,伸手推了一下對方,嘴上則是和蓋提亞說道:“鶴丸多謝你們關照了。”
知曉三日月的意思是感謝自己沒有弄死這個亂闖本丸的家夥,蓋提亞微微頷首,淡淡地說道:“師傅的付喪神,我自是會留一手。”
三日月宗近笑了笑,沒有說什麼,抬手遞了一杯茶水放於對方的麵前,看著蓋提亞飲了一杯茶水後,又目送著對方的離去。
待已然看不到此人的身影,他才伸出了手,戳了戳身側的鶴丸國永,笑道:“你何必呢?明知他的本丸並非好東西,非要去做試驗品嗎?”
“我聽到了哀泣聲,還有你……”鶴丸國永抬頭看了一眼三日月宗近,又頓了頓,沉默了許久,方才輕聲道,“你在那裡受難,我豈能不去。”
聽到鶴丸的話,三日月宗近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在如何,也不過是另一個分靈的事情,自己又能奈何呢?
他揉了揉鶴丸國永,輕笑了一聲,自己這個一向重情重義的夥伴還是放不下啊,“你去了又有何用,該有的命運照樣如此走,無論如何,他終究會有自己的歸宿,回歸本體也是自然的事情。”
“他可回不去了。”沒有拒絕三日月宗近的揉頭動作,鶴丸國永難得比較溫順,想起自己在蓋提亞的本丸裡的所見所聞,小聲地嘟囔了一聲,卻沒有讓三日月聽到,隱去了眼底的神色,又恢複了精神跑去鬨騰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