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緩地伸出手,沏了一杯茶水,塞進了蓋提亞的手中,他的心中清楚:自家大徒弟這個將來會走上和自己一樣的死亡結局,身為師父的自己可說不出什麼“放棄自己的理想然後活下來”的話,自己可是連以身作則都做不到。
蓋提亞的手中捧著那杯溫熱的茶水,緩緩低頭,他看著茶水中立起的茶柄,沉默了片刻,雙指將這段茶柄拿了出來,放在了乖離劍的身側,“我知道你想安慰我,但是請不要作弊。”
點出了對方直接用魔力強行讓茶柄立起來的事情,他的心中卻是因為乖離劍和沢田綱吉的動作流過了一陣暖流,當下感覺也好受了一些,至少他還不至於那麼難受。
他輕笑了一聲,道:“師父這一生之中,除卻這本丸中的一眾與我、乖離劍二人,也就沒有其他擁有羈絆之人,如今我們之間的羈絆即將因為師父的離世而斷裂,豈能讓師傅走之前是一個人,走之後也沒有人為您收拾一切呢。”
“羈絆嗎?”沢田綱吉聽完了蓋提亞的話,不禁喃喃了一聲,隨即便輕笑出聲,伸手揉了揉自家這個嘴硬心軟的大徒弟的頭,為對方的懂事感到了欣慰,“真是的,明明都是要成為‘神’的存在了,哪還能這麼在乎這些俗事呢?”
“此話可就錯了,正是因為在意這些俗事,方才會成神啊!”乖離劍眨眨眼睛,腳下挪動,然後把自己團了團,塞進了三日月宗近的懷裡,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坐好,背靠著三日月的胸膛,笑眯眯地反駁著沢田綱吉的話。
“正是如此。”三日月宗近輕笑了一聲,在吸引到他們的目光後,用雙臂把乖離劍環住,說道,“創世者與神明是不一樣的,創世之人必為胸懷世界之人啊,無論他究竟是因何而創世。”
他頓了頓,回想起自己曾經難得見著的自己那個世界的創世之人,輕聲道,“若是沒有這樣的信念,相信那位世界意識大人也不會給您那般珍貴的東西吧,她也是因為看到了您身上所具有的創世的強大信念,相信您會成為未來的另一個她才這麼做的。”
“bingo,就是這樣。”乖離劍打了一個響指,讚同了三日月宗近的話,他的目光落在眼前的沢田綱吉和蓋提亞的身上,難得露出了些許符合年齡的老成與和藹目光,嘴角抿起的笑意像極了老輩看著新一代的模樣。
他輕笑了一聲,然後說道:“擁有這樣的師傅,自然也就有了這樣的徒弟。蓋提亞,你早已超脫了原先的那個你,所以才擁有了創世的可能啊!”
乖離劍的目光透過了蓋提亞的身軀,看到了無數的蓋提亞的未來,那些與眼前這個成為了沢田綱吉的徒弟的蓋提亞完全不同的蓋提亞,無一例外都失敗了,而隻有眼前的蓋提亞會得到最終的成功,因為他已經不是蓋提亞,他是未來的新·世界意識蓋提亞。
他看到了一個必然的未來,也看到了蓋提亞與自己的羈絆之路,乖離劍眨了眨眼睛,忽的發現自己和蓋提亞的命運似乎並不會在對方成為世界意識之後停下,而是依舊在維持著,擁有著那般纖細的羈絆之線卻極為綿長,一直延續到自己也看不到的未來。
乖離劍忽然想起了前不久法則白蘭跟自己所說的話,長呼了一口氣,喃喃道:“或許,這便是羈絆吧,注定的擁有歸屬嗎?”
“什麼?”三日月宗近是靠乖離劍最近的人,卻也沒能夠聽清對方口中所說的話,疑惑地微低頭,想要聽清這位究竟說了什麼。
“沒什麼。”乖離劍搖了搖頭,伸手打算將三日月湊過來的頭推開,卻又在看到對方那雙含月的雙眸時頓住,沉默了片刻,任由對方的靠近。
——嗯……之前沒有注意到,三日月宗近長得還是蠻好看的呢!雖說比起來,我更喜歡太郎太刀的高冷清麗,不過,三日月的耐看也是和對方不相上下啊。
突然覺得自己未來無聊時呆在本丸調戲美人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乖離劍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默默地把在自己的未來計劃書上多加上了幾筆,隨即便把這個東西忘到了腦後。
“咳咳……”覺得再讓乖離劍他們討論這個問題,自己怕是一點事也彆想去做了,沢田綱吉咳嗽了兩聲,把這三人的注意力拉了過來,便淡定地在自己的身側打開了一個時空裂縫,“那麼本丸,就交給你們了,三日月,拜托你照顧一下乖離劍和蓋提亞了。”
他如此說著,便放心地朝著時空裂縫中一躍而下,完全不給三日月宗近等人拒絕的機會。
——再不走,我覺得他們可以聊到天荒地老!
三日月愣了一下,低頭看看懷裡的乖離劍,再看看那邊的蓋提亞,整個人都不好了。
——你等等啊,就這麼直接放手嗎?你就如此信任我可以直接管住兩個搞事鬼嗎?本丸有一個鶴丸已經足夠心累了,求放過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