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醒來之時, 入目的便是那熟悉的天花板,藥研藤四郎茫然地盯著那木製的天花板, 隱約感受到從窗口中滲入的溫暖陽光,方才緩過了神。
他迷茫地坐起了身,坐在那床鋪上,有些發呆地看著麵前米色的牆壁,過了好久, 才想起了自己需要下床的事情。
身上的傷口已然被“主人”修複,藥研藤四郎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房間,窗口多了不少的鐵柵欄,就像是防著自己從窗口逃出一般,而那門口處,可以清晰地看到倒映在門上的數道身影。
他在心裡默默地計算了一下人數,啊, 監視的人又多了。
藥研藤四郎沒有太過在意這個問題,或者說, 在監視下生活這個事情對他而言已經是一個習以為常的事情了。
他並不覺得這是否用問題,從他在這個本丸裡被“主人”鍛造出來之後, 他所度過的生活都是在監視之下進行的,藥研藤四郎更加在乎的是另一件事情, 不斷地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翻動著所有的櫃子, 將每一個角落都細細地檢查了一遍, 他知道了——自己的本體又被“主人”拿走了。
是因為自己沒有達到預期, 所以拿去改造嗎?
藥研藤四郎想了一下,便自然地放過了這個事情,他疑惑地歪頭,不知為何,竟是聽見了一道並不清晰的魔性笑聲從門外傳來。
不是很明白本丸裡麵怎麼多了另一個人,他有些好奇地打開了房門,無視掉站在門口處的無數黑衣人,目光落在了正坐在遊廊上的美麗男子身上。
隻需一眼,藥研藤四郎便明白,對方應該是和自己相似的人。
對方的身後也跟著黑衣人,隻是比起自己這邊十幾個來說,他的身後不過是兩三個,那黑衣人對對方似乎十分恭敬,雖然一樣也是監視,卻可以從那點滴的細節之中看出其中的差距。
藥研藤四郎清楚地看見那黑衣人為那位美麗的男子遞上了茶葉,甚至還貼心地配了一些點心,那一個個可愛的小糕點是自己從未在本丸之中嘗過的東西,或許,這位是被“主人”新鍛造出來的刀劍吧。
他還記得自己最初到達本丸的時候,“主人”對待自己也是極好的,雖然沒有達到這位的水平,卻也沒有到被關禁閉、被監視、被咒罵的地步,可惜,自己沒有達到“主人”所希望的水平,所以,如今才會被遺棄了吧。
這位刀劍付喪神或許便是“主人”所尋到的新的“希望”?能夠達到“主人”所期許的未來的存在?
“哦呀,沒想到可以在這裡遇到一位刀劍付喪神呢,請問這位是……?”那美麗的男子捧著茶水,微微偏頭看向了藥研藤四郎所在的方向,金色的流蘇在藍發上點閃著光芒,對方輕微挑起的嘴角不過是淺淺,卻讓人由心地感覺受到了治愈。
藥研藤四郎愣了一下,看了一眼門外佇立的黑衣人們,見他們沒有阻止自己和這位“夥伴”交流,便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小心翼翼地坐在男子身側,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再看看對方手裡的茶水和點心,不由得產生了些許羨慕。
“哈哈哈……想要嗎?”男子看出了藥研藤四郎的失落與羨慕,笑出了聲,招招手,示意身後的黑衣人再沏一杯茶水。
清楚地看到了黑衣人看向自己時的不屑與鄙視,藥研藤四郎看著對方不甘心地聽話又沏了一杯茶水,那茶水被這名美麗男子遞到了自己的手中,溫暖的感覺融入了自己的心底。
他沉默了片刻,伸出了手,手指沾染了一點水,在遊廊的木材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藥研……藤四郎嗎?”美麗男子並沒有詢問為什麼藥研不出聲,他隻是照著那未乾的水漬所書寫的東西念了一遍藥研的名字,隨即又一次展露了笑顏,伸手揉了揉藥研的頭,輕聲念道,“老爺爺我啊,是三日月宗近哦。”
藥研藤四郎微睜大眼,他並不知曉“三日月宗近”是怎麼樣的一位存在,至少現在看起來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雖然自稱“老爺爺”有些奇怪。
他的目光落在了三日月宗近的腰間,隱約看到刀鞘上的刻紋,大概便知曉了對方的名字來源。
“哈哈哈……這般的生活,倒也不錯。”三日月宗近捧著茶水抿了一口,完全沒有覺得被一大群黑衣人包圍著品茶是否具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