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道揚一聽,頓時捂著被扇腫的半邊臉溜到霍無咎左側侍立。
哮天被擠開也不惱,若有所思的望著坐在桌旁努力吃粥填肚子的秦桑,一身臟兮兮的狼狽,不掩美貌,反倒襯的愈發楚楚可憐。
“我自己說。”徐道揚怕被曲解汙蔑,連忙忍著臉疼開口,“殿下到了金陵也被伯父管著,我知道殿下不開心就想哄殿下開心,想殿下之所想,正好我有個舅舅擅畫避火圖,我就問舅舅要,舅舅得知是供給殿下的,就說他知道一個絕色美人,我一想索性做到底,避火圖如何比得上真人,舅舅就畫了兩幅鄉野美人圖給我,後麵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就不說了,昨夜真是巧合之下才入的這莊子,誰知道那秦鯤能那般膽大包天,總之我全心全意為了殿下,並不是單純的獻媚討好。”
徐道元當然知道霍無咎不開心的原因,便冷聲道:“就算你初心是好的,但也有獻美之實,再有下次,我親自打斷你的腿。”
霍無咎不自在的輕咳一聲,“此事過了,說那首惡秦鯤。”
徐道元微一拱手,接著道:“據王縣令武縣尉招供,這秦鯤是十六年前落戶此地,利用美貌的妻妾做仙人跳勒索過路客商為生,有家小有名聲的客商往往啞巴吃黃連不敢報官……”
“你等等,什麼是仙人跳?”
“當啷”一聲,在場眾人禁不住都看向聲音來處,但見秦桑正慌亂的把掉在桌上的白瓷勺子重新撿起來,小臉漲紅。
“秦桑你說。”
秦桑身子一軟從椅子上滑跪下來,頭上腰上似綁了千斤重的大石頭,壓的喘不過氣,臉也似被潑了一瓢滾燙的熱水,又疼又麻,但終究是瞞不了的。
“秦鯤在河岸邊買下了桑園作掩護,在裡頭修了逍遙山莊,在外頭修了桑林渡,芙蓉河上經常有客商往來,他就讓我娘和姨娘們到渡口或是洗衣浣紗,或是水中嬉戲,以、以美色把客商釣到山莊裡,當那些客商忍不住動手動腳時,秦鯤就會做出個捉/奸的陣勢來,反汙客商強、強/奸他的妻妾,以此勒索,若是不從就依律令,揚言恐嚇將客商殺死在床。”
秦桑說完,心好似又死了一回,眼神空慌,呆呆看著地磚,她不敢抬頭,但也知道,尊貴的皇孫殿下臉上是什麼樣的神色,必定是輕蔑的、厭惡的,乃至於覺得她也是肮臟的東西。
霍無咎露出一抹玩味兒的冷笑,“你懂的挺多。”
秦桑心口猛然刺痛了一下,反而挺起了腰,抬起了頭,用從秦秋月那裡學來的,輕輕撩起眼皮,對霍無咎嫵媚一笑,又斂眸抿唇做嬌羞狀,“不止,我祖母是揚州瘦馬,我從小都是由她教導的,殿下看避火圖如何能過癮,桑女可親身領殿下在避火圖中臥遊仿學。”
“放肆!”霍無咎震怒,猛地一拍茶桌,一張臉瞬間爆紅。
秦桑說完那一番話就改跪為坐,抱腿蜷縮,一副任憑宰割的樣子。
徐道揚收回震驚的下巴,低聲咕噥,“幸好發現的早。”
哮天被秦桑豪放的言行鎮住了片刻,回過神來立時橫眉瞪眼,“殿下,真真是人不可貌相,這小娘子的長相忒能迷惑人了,不成想內裡早汙了,奴婢這就轟她出去。”
徐道元看著秦桑赤紅眼卻不肯掉淚的樣子,反而覺得她稚嫩可笑又可憐,開口道:“生在汙泥之中,還想她純真如玉,豈不是強人所難,轟出去也大可不必,殿下,微臣接著說那王縣令和武縣尉如何?”
霍無咎暫時按下怒火,躁聲躁氣的道:“你接著說!”
“律令中有一條,強/奸他人妻女者,凡被當場抓獲又拒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