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倆一回到落月軒,秦桑就把門從裡麵拴上了,緊接著就問,“娘,那靈璧長公主究竟和你說了什麼?她想讓你和我說什麼?”
謝婉柔忍了一路,到此時屋裡隻有母女倆了,她驀的趴到枕上就壓抑的哭起來。
秦桑慌張無措,兩手揪著謝婉柔的衣袖也哭了,一聲聲的喊娘。
梅花窗半開著,翠竹在微風裡搖曳,許是哭聲驚了荷葉底下交頸的鴛鴦,撲棱一下子,兩相遊開了。
謝婉柔哭了一陣,坐直身子,睜著紅腫的眼睛輕撫秦桑的臉,“桑桑,咱們不進京了,靖南侯府容不下我,不會認我。”
“為什麼,娘是被秦鯤誘拐出來的,不是娘的錯,這些年來娘雖從沒說過,但我卻知道娘心裡一直思念著外祖母,好不容易得了自由,正該去見日思夜想的親人啊。是靈璧長公主不許咱們娘倆進京認親,是這樣嗎?可她為什麼阻攔,和她有什麼相乾?”
謝婉柔看著秦桑執拗的模樣,驀的捂住臉,“不是、不是誘拐,是私奔,我沒臉回去。”
秦桑吃驚,小嘴微張,驀的抓著謝婉柔的兩隻手掰開,目不轉睛看著她不停掉淚的雙眼,“娘騙我,娘不是那樣的人!”
謝婉柔甩開秦桑,走到窗邊望著外頭水麵上潔白的蓮花,強撐著道:“倘若你仍舊不死心,逼著我進京認親就是逼著我去死,你自己掂量,是要攀富貴還是要親娘,由得你選去。”
秦桑漲紅臉,又氣又傷心,哭道:“難道咱們娘倆遭受的那十幾年痛苦就輕飄飄算了不成?進京認親,不止是認親啊,還要報仇雪恨的,娘。”
謝婉柔心如刀割,卻不得不逼迫自己狠心,“休要再說那十幾年,為了護著你清白長大,我吃儘了羞辱,現如今我隻想忘的乾乾淨淨,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於我就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再者,你也把你親爹埋了,過往一筆勾銷。至於那貴主,咱們從她圈養之地逃出來便罷了,何苦冤冤相報,更不與你相乾。”
秦桑氣急,劇烈咳嗽起來,身子搖搖欲墜。
謝婉柔連忙回身去扶,秦桑驀的甩開她的手,嘶聲哭道:“我不服,憑什麼,我偏要討個公道!”
謝婉柔氣急跺腳,哭道:“世上哪有那麼多公道可討,就算了吧,靈璧長公主承諾幫你找個好人家,從此咱們就過平淡安康的日子,這就很好。我是你娘,這一回你不聽也要聽,倘若不從,娘立時撞牆而死!”
話落,竟真一頭拱向牆壁。
秦桑嚇壞了,連忙攔在前頭,跪地抱著謝婉柔的腰,嘶聲大哭,“我聽、我聽還不行嗎。”
謝婉柔俯身要抱起安撫,秦桑推開她就跑了出去,沿著風雨連廊直奔幽篁福地。
謝婉柔站在門口目送她,沒有追趕,臉上露出一抹悲戚的苦笑。
秦桑隻覺得這條風雨連廊很長很長,到了幽篁福地的月洞門前,她就扶著海棠樹大口喘氣。
彼時,月洞門左右兩邊各站了三個披甲執銳的護衛,領頭的正坐在翠竹下石桌旁喝茶,這人秦桑在逍遙山莊見過,徐道揚叫他夏光耀。
於是緩過氣來就上前道:“夏將軍,秦桑求見殿下,還請通稟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