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垂眸,躬身告退。
出得椒華殿,秦桑就將腰背挺直,一抬頭,但見天上出現了一圈彩虹似的日暈。
她現如今的財物來源,其中是年俸,一年二百四十兩;其二是每月二十兩的例銀;其三是偶爾才有的賞賜。
而昨日放賞,二百四十兩銀子一下子就去了小半,很不經花。
若想在郡王府有些耳目,過得更從容些,她需要能錢生錢的莊田、鋪子,而現在她能完全信任的隻有母親。
於是,回去拿上牙牌,出得後門,就見母親門前石階上坐著一個戴青色小帽的仆童。
仆童見了秦桑主仆,呆愣了一下子,撒腿就跑進了隔壁徐道揚家。
秦桑見狀,便以為仆童是在那府裡受了委屈出來坐坐,沒放在心上,就進了母親家門。
彼時,謝婉柔正躺在葡萄架下的搖椅上,兩眼空空的望著天。
天藍雲白,偶有不知名的鳥雀飛過。
秦桑心裡猛地酸疼了一下,連忙擺出笑臉親親熱熱喊了一聲“娘”。
謝婉柔一下子坐起來,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忍冬連忙搬來一把圈椅放在搖椅旁邊。
秦桑坐了,就從南星手裡接過牙牌交到她手上,笑道:“娘,這是郡王府新製的牙牌,往後你拿著這個就不怕進不去了。”
緊接著秦桑就說出自己的困境來,拉著謝婉柔的手撒嬌道:“娘你製的胭脂膏子倒比外頭賣的還強些,要不然咱們開個小胭脂鋪子?總要有個錢生錢的營生,我在那府裡的日子才從容些。”
謝婉柔笑道:“我製的那胭脂膏子自是比貨郎賣的好些,但如今咱們在京城,京城有個花滿樓,就是專賣胭脂水粉的,是高門貴婦,大家閨秀的首選,娘製的不登大雅之堂,自己用用就罷了。”
秦桑頓時笑道:“還是娘有野心,頭回開鋪子就瞄準這行當的翹楚。”
謝婉柔也笑了,輕戳秦桑腦門一下子。
“我的意思就是開個小鋪子,賣給尋常人家的婦人,一來娘有個寄托,二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做生意就得從一文錢開始賺起。”秦桑拉著謝婉柔的手癟嘴道:“今日早膳後,郡王妃又把我召過去,起因是殿下賞了我一個牡丹花的硯台,郡王妃就訓斥說‘你也配牡丹’!”
秦桑模仿夏靈雨的語氣,可把謝婉柔心疼壞了,急忙問道:“傷著哪裡沒有?”
“沒有。”秦桑狡黠一笑,“我恭維了她兩句,她又要進宮給皇後娘娘請安就把我放了,但是娘呀,郡王妃向我炫耀她價值連城的嫁妝了。娘,我也眼饞呀。”
謝婉柔心裡正愧疚呢,垂花門被從外頭推開,摸進來一個梳著彩帛包髻的婦人。
秦桑皺眉,“娘,還得再買個看門的婆子。”
誰知,謝婉柔與那婦人四目相對,謝婉柔緩緩站了起來,而那婦人縮回腦袋,把垂花門完全推開,一個肥胖的貴婦就出現在門口。
謝婉柔一時沒敢認,那肥胖貴婦卻“嗷”的一嗓子就哭了,“娘的心肝肉啊,婉婉,我的婉婉。”
肥胖貴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