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的老嬤嬤站在左邊,身後跟著八個體格高壯的仆婦。
“敢問這位嬤嬤貴姓,從何處來?”
秦桑走到謝婉柔身邊,冷睨杜妙娟,“我娘還能跑了不成,請撒手。”
趙平安搬來一把圈椅放在秦桑身後,關切道:“夫人身子貴重,可不能累著,您請坐。”
秦桑冷聲叱道:“我母親還站著,哪有我坐著的份,這位心寬體胖的貴婦人又是我母親的母親,再搬兩把來。”
趙平安連忙應“是”。
小年子小梁子兩個會看眼色的,連忙去屋裡搬了兩把送過來。
再是如何,杜妙娟占著身份,秦桑隻得請她先坐,又請謝婉柔坐,自己才坐了。
宋嬤嬤看在眼裡,就道:“老奴姓宋,是郡主身邊的人,郡主已發了請帖出去,明日在靖南侯府金枝堂大開認親宴,奉命來請二小姐回府。”
杜妙娟悲怒交加,看著謝婉柔哭道:“你彆信這老奴的鬼話,那毒、你嫡母恨你欲死,忽然就要認你回去,肯定沒安好心,我怕她是又起了十幾年前那個心思,你得逃啊。”
謝婉柔原本隻是微微手顫,聽得杜妙娟此話頓時渾身抖若篩糠。
秦桑捕捉到了,立時問道:“娘,十幾年前那個心思,是什麼心思,她想對你做什麼?娘說過,不會再拖我後腿,難不成你還隱瞞了什麼?此時不說更待何時?”
“嫡母要殺我,給、給兄長陪葬。”謝婉柔驀的甩開杜妙娟的手,兩手握住秦桑的手,顫聲道:“她一直認為是我害死兄長的,那時候她就想殺我,現在、現在她忽然想把我認回去,應該就是、就是又動了殺我陪葬的心思。”
杜妙娟連連點頭,催促道:“你趕緊幫著你娘逃吧,逃的遠遠的,再也彆回來。”
秦桑一時沒能明白,“這裡是京城,是天子腳下,縱然她是皇帝親妹妹,也不能想殺誰就殺誰,娘,咱們不怕。”
謝婉柔連哭也不能了,哀懼道:“所以她要認我回去,她是嫡母,她就能、能……”
驀的,秦桑想起自己翻閱《大昊律令》時,其中就有這樣一條:
若子孫違反教令,而祖父母,父母毆殺者,徒一年半;以刃殺者,徒三年。故殺者,各加一等①。
也就是說,即便她就是故意殺害謝婉柔,也不過是罪加一等,僅此而已。
宋嬤嬤淡淡道:“二小姐勿要多想,難道二小姐不想認祖歸宗嗎?您住在永安郡王府僚屬院裡,無根浮萍一般,也不是長久之法。再者,若二小姐心甘情願回去,郡主允諾,給你以靖南侯府二小姐寡婦身份單開女戶,到時你的女兒就能有個清白出身,將來生下孩子,晉升側妃時就不會追根溯源,追到她生父頭上。想必,秦氏夫人的生父見不得光吧。”
謝婉柔握著秦桑手的兩隻手忽的不抖了,秦桑驀的反握住謝婉柔的手,緊緊的握著,“娘,你已經為我犧牲的夠多了,如今我們已經離開逍遙山莊,該輪到我保護你了。”
杜妙娟急的捶胸頓足,“還有什麼法子可想,隻能逃,婉婉你聽話,娘都是為了保全你的性命啊,你趕緊逃吧。”
“不,還有一個。”秦桑驀的抬眸看著宋嬤嬤,淡淡道:“她是嫡母就可以殺庶女而不用抵命,倘若她不是嫡母呢,請先證明我母親是靖南侯府二小姐,從十幾年前貴府二小姐在元宵節被誘拐失蹤查起,查到金陵芙蓉縣,逍遙山莊。我們也要告禦狀,告京城有個貴主囚禁我們母女,以淩辱取樂,此等陰毒罪惡的手段,我要昭告天下!”
宋嬤嬤隻覺好笑,“秦夫人想告禦狀就告去,你們在外地許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