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的話擲地有聲,一石激起千層浪。
四周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了起來。
“自請下堂?侯夫人你快彆說笑了!”
站在台階上的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滿頭冷汗,“這樣的話,奴才可不敢亂傳,請侯夫人慎言!”
“大膽刁奴,竟然連我說話都要管了?”
秦氏聞言低喝一聲,侯府當家夫人的氣勢儘顯,盯著那人道,“去傳話,就按照我說的傳,一個字都不準漏!否則,不管你背後的靠山是誰,隻要我今日下堂不成,我定要發賣了你!”
說話的那個嬤嬤嚇得打了個寒顫,屁滾尿流的往府中跑去。
“娘親棒棒!”
殷七七看到自家娘親大顯神威,豎起大拇指不吝誇讚。
有一個全心全意護著自己的娘親,真好!
她體會到了前世從未體會到過的親情,這種感覺,讓她眷戀。
“讓七七見笑了,是娘病了多年不理事,才讓這些牛鬼蛇神爬到咱們母女頭上作威作福,你放心,今日之事,娘親定會給你一個交代!”
“好!”
殷七七星星眼,讓陸嬤嬤去給秦氏搬了個椅子過來,扶著她坐下道,“娘親緩緩氣,這好戲才剛開場,一時半刻結束不了,咱們慢慢看!”
說著,她抖開了小馬紮坐在了秦氏身邊,掏出了一把瓜子遞了過去。
秦氏:“……”
看著女兒遞來的瓜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家女兒長於民間,隻怕是連她自請下堂意味著什麼都不知道。
如今這世道對女子本就苛刻,即便她身家豐厚有母族依仗也不例外,自請下堂後她定會被千夫所指,就連她的兒女都會受她牽連為人詬病,她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來,無非是仗著自己的陪嫁侯府還不起,不可能答應她的要求!
沒錯,她就是要逼老夫人低頭,讓女兒可以回府!
當然,若是老夫人不低這個頭,那這樣冷血無情的侯府,她自是不必再待,為了女兒,她可以不惜一切……
“定南侯府的老夫人失心瘋,侯夫人也瘋了不成?自請下堂,她往後的日子該怎麼過?”
“江左秦家可是豪紳巨賈,聽說侯夫人上頭有七個哥哥,獨她一個女兒,秦家視若掌珠,當年侯夫人嫁入侯府的場景你們還記得嗎?那可真是十裡紅妝,傾城為嫁啊!”
“如果我沒記錯,當年還是定南侯府的老侯爺親自去江左秦家為定南侯求娶的侯夫人,那時候老侯爺已經病退多年,侯府沒落,是侯夫人嫁入侯府後,侯府才東山再起……”
“……”
秦氏的話,勾起了不少京都老人的回憶。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皆說秦氏是被殷老夫人逼的,為了女兒才說出了這樣的話。
四下議論紛紛,殷七七捧著瓜子的手一直未曾放下,“娘親,吃!瓜子可香了!”
看戲要有儀式感,即便是自己就在戲台子上,也要擺出最灑脫的氣勢!
“我以前可沒吃過這麼好吃的瓜子,娘親你確定不嘗嘗嗎?”
見秦氏不接,殷七七再接再厲。
“七七!”
秦氏一聽這話就紅了眼,想到女兒流落在外吃的苦,更是剜心的疼,下意識的就伸手接過了瓜子,“吃!娘親吃!娘親以後給七七買最好吃的瓜子,香酥記的好不好?”
“好!”
“……”
眼瞧著母女兩人坐在一起,旁若無人的嗑起了瓜子。
眾人:“……”
這展開,好像哪裡不對!
明明被拒之門外,揚言自請下堂進退維穀的是這母女倆,為什麼母女倆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
眾人少不得又是一番交頭接耳,與此同時,侯府中。
“你說什麼?自請下堂?大膽刁婦她怎麼敢!”
殷老夫人聽到回稟後,氣的差點兒仰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