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彆人都看不見的地方，劉粉桃抹了抹眼淚，擠出笑容。
張翠芝看著母親閉口不提回來的事情，還給孩子們買了那麼多的東西。
自然也就好奇的問道：“母親，這錢……是不是借到了？”
“沒有。”老太太把捏著的筷子放下。
放下的時候，筷子已經折斷了。
“我這一趟出去，算是見識了人情冷暖。我那個老姐姐，確實是過得很好，還住在家屬院裡麵。”
“這會兒兒孫滿堂，聽說他兒子還是做研究的，那些學問的東西我不懂。反正當時我找過去，我還拿了信物，我怕她記不得我。”
老太太苦笑，突然有些哽咽。
她在門口，那麼大院落等著，是真心為了自己的老姐姐感到高興，尋思著總算熬出來了。
但是她卻像狗一樣被趕出來，甚至老姐姐裝作是不認識她這個土包子！
還說讓她這樣的窮親戚不要瞎攀附。
在此之前，宋老太一直都覺得自己沒有看錯人，也都是把這個好久不見麵的老姐姐當做是唯一的傾訴對象。
總是會寫信過去問候，以為她是沒收到。
倒是沒想到，這一趟回去，被人把全部的信都丟出來，還說是垃圾。
她渾身都氣得發抖。
當年大逃荒的時候，是她給老姐姐家孩子到處找羊奶，也是她拖著他們母子活下去。
那時候老姐姐還總說，要讓孩子認她做乾媽。
她不在意這些虛的，等著以後老姐姐家裡有錢了，她知道不能隨便打擾，聯係也就少了。
沒想到，到了老年，竟然裝作是不認識的樣子。
宋老太到現在都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如果窮是錯的話，那麼她也沒啥好說的。
老太太悶著頭：“以後我也沒什麼老姐姐。”
“欠的錢，一家子勒緊褲腰帶，總能還上。我們大人可以苦，但是孩子必須要健康長大。”
“還要上學。”她雖然自己沒文化，但是也知道有文化多重要。“這人就是要走出去，如果咱一輩子在這裡，或許那些人會一輩子看不起我們。”
滿寶兒用手給她擦眼淚：“奶奶乖，不難受。”
“哥哥，努力讀書！”滿寶氣鼓鼓的，好像是在和哥哥下任務。
兩位哥哥也被滿寶兒這樣氣呼呼的樣子萌到了。
滿口答應滿寶。
今晚，奶奶和母親還在處理魚魚，滿寶就有些困了，小孩子覺多。
但是三位兄長也都紛紛打哈欠：“太累了，一天我們也困了。”
宋問天覺得他們三個不太正常，但是也沒發現異常，就隨便他們的了，不出去跑跳，還省事。
半夜，夜深人靜，宋耀文輕手輕腳的從被窩裡出來，然後穿上小叔叔那裡偷偷拿來的衣服，帶上小賣部裡麵買的一毛錢麵具。
扛著麻袋就從老趙家方向跑去。
不久……老二和老三也相繼起來，他們自以為輕手輕腳沒有影響其他兄弟，但是其實被子裡都沒人了。
空空如也。
老大從他們家籬笆洞鑽進去，看著趙凱還在院子裡跑著踩泥。
一個悶棍就敲下去，然後把人從大門口正大光明的拎出去。
出來的時候姍姍來遲的老二老三也趕緊跟上，看著老大戴麵具，認不出來，都以為對方是什麼大好人。
所以三個人都沒有交流，倒是一致把趙凱拖進去小樹林裡，套著麻袋打了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