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黑色觸須從地上不斷噴發,猶如鋒利的黑石山刺,從地上不斷灌發,而鄭彬猶如入襲山林的血色鳥雀,揮舞著鋒利的長刀,在這‘山林’之內不斷的遊走。
‘哐——!’
‘哐————!’
刀鳴陣陣,在邪魔間接連炸響,黑色的血花接連爆發,場麵異常血腥!
縱觀現有的曆史,沒有任何人,能像鄭彬這般,身手在源氣加持的情況下,如此利落,每一次攻殺對外人來看,都迅速無比,無法用肉眼進行觀察!
強如加索倫斯特溫迪戈等眾,他們會用無匹的力量奠定戰況,而對鄭彬來講——
他的攻擊路數便是反圍剿般的攻速亂戰,讓他在邪魔群間的廝殺如魚得水!
“吼——?!?”
“吼——!!!!”
狂嘯的嘶吼之聲猶如雷霆回響,恐怖而又肅寒,然而鄭彬自始至終都不受任何乾擾。
他揮舞長刀,不斷遊走。
黑色的屍血不斷飛舞,傾上空中,覆落為雨。
左手在源氣加持的情況下,力如山嶽拔河,頃刻之間轟砸血肉飛濺,右手的長刀猶如秋風橫掃落葉,氣勢磅礴!
儘管修煉者運用源氣消耗,會使得自身虛弱無比,但對鄭彬而言,王境的源氣無比耐用,在接連的攻擊中,他潛意識對源氣的利用率更是讓他有著極為持久的戰力!
在源氣充盈的情況下,修煉者可以無視食物,直接辟穀,而對鄭彬而言,他的源氣損耗甚至可以用固態源石進行彌補,本質上——
他已非人!
‘哐——!’
一聲刀鳴之下,鄭彬接連後退,正待揮刀的瞬間,突兀一個回聲在腦海間響起!
(你們這種低賤的螻蟻……有什麼資格站在我的麵前?)
“這!?”
一道記憶中的回音讓鄭彬走神,就在這時!
一個巨大的漆黑手臂順勢砸在他的身上!
‘嘭——!’
正是一擊黑手,將他撞飛數米,徑直轟砸在一片山壁之上,待鄭彬掙紮著站起身,撿起長刀,正待殺敵的一刻,卻是忽的一愣。
‘咕嚕嚕……’
他的頭盔在地上不斷滾動,撞擊在某個邪魔的‘腳’下。
隻見眼前,那些原本對他敵意相向的邪魔們,看著他的麵孔,身軀顫抖,而後,發出一聲聲莫名的悲鳴。
“啊嗚嗚…………”
像是陣陣悲鳴,又像是悲慟的泣聲,伴隨著那聲聲悲鳴,一個個邪魔們,不斷的跪下身軀,對著他長拜而下。
“這……”
鄭彬愣神的望著眼前拜伏的邪魔群體,喃喃出口“邪魔……”
“不……你們不是邪魔……你們到底是誰?”
‘咚……咚……咚……’
心臟在胸腔劇烈跳動,種種悲愴感自腦海間升起,讓鄭彬直感神誌有些模糊。
麵前的邪魔們,沒有絲毫言語,從始至終都在跪著。
但是……他們為什麼跪著?
為什麼……對他跪著?
鄭彬隻覺得整個大腦空洞,既不知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而就在這一刻,腦海間仿佛有一個溫和的聲音緩緩響起。
(鄭彬……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
(帶著所有……相信我們的人離開,我知道這對你很難…)
(但是你能做到的……對嗎?)
“……對。”
鄭彬抿緊嘴唇,回過神來,看向麵前聚眾伏地的邪魔,不自覺的攥緊拳頭,將長刀抓緊在手裡,往前走去。
而在他的麵前,邪魔列隊森然伏地,發出一聲聲哀鳴。
那聲聲哀鳴,仿佛在勸說著鄭彬……讓他賦予他們死亡。
似乎……
死亡對他們而言是一種解脫。
鄭彬望著麵前跪伏的邪魔等眾,不自覺道“我不知道你們是誰……也不知道你們想要做什麼……。”
“即便是這樣……你們死在我手裡,也無怨無悔嗎?”
“吼……”
那是嘶啞的嗚咽聲,帶著哀求與低沉。
跨越不知多少年月的絕望與悲愴,在邪魔之間彼此回響。
傳聞在山林之間,常有走獸用嘶吼之聲相互傳遞訊息,人們對其聲訊解析,以求得知走獸的意思,然而一籌莫展。
因為——那訊息純粹到無法讓人理解。
正如此時此刻。
然而鄭彬不同,他很清楚的,聽到了這些邪魔之間的悲鳴,那聲聲求死不得的哀求。
“能告訴我,是誰把你們弄成這樣的嗎?”
“……”
沒有回應。
似乎邪魔們唯一能做到的動作就是跪伏,壓抑著嘶吼之聲。
他們在用那稚嫩的意識,抵抗著被深深刻在血脈裡的汙染。
僅僅做到跪伏求死的動作,對於他們而言……
已經是竭儘全力。
“……”
鄭彬雙眸黯然,無力的閉上眼睛。
“我明白了。”
‘啪啦啪啦……’
這是一場聲音格外單調的雨。
隻有細微不可聞的腳步聲。
黑色的雨幕之中,一個血色的人影,揮舞著長刀,不斷的砍在邪魔身軀之上,將其梟首,就仿佛像是異界的君王,手拿王劍,賜死自己的臣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