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我們在峨眉山上一個遊客也沒有看到,可能已經被當地政府全部疏散了,我心裡算了一下時間,基本能對的上,我們在中山王的墓室裡麵經曆的那場地動山搖,並不是觸發了什麼機關,而是這場地震引起的。
要不是這場地震,我們很可能已經長眠在瓦屋山底了,但此時我已經沒有了剛才劫後餘生的喜悅,裡氏8.0級,如此強烈的地震,不知道會奪去多少人的生命,想想就覺得心裡壓抑的緊。
一路上我們看到很多臨時組建的救援服務點和移動獻血站,大大小小的貨車正在裝載物資,應該是要運去災區的。
當地的武警官兵和駐軍部隊也開始集結,口號洪亮,整裝待發,危機時刻,能看到一身迷彩的兵哥哥,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暖意。
到了成都天已經快黑了,我們告彆了好心的司機大哥,天災無情人有情,陌路人的慷慨相助讓我們感動不已,祝願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
我們找了一家旅館歇息,連日來的奔波勞累早已讓我疲憊不堪,柱子在旁邊已經開始打起了呼嚕,我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眼前全是在瓦屋山底經曆的那一幕,我看見大熊在向我招手,看見老孔滿臉鮮血的瞪著我,看見老劉頭躺在青銅棺槨裡安詳的麵孔,看見天眼正發出的淡藍色的光幕……
一覺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柱子正在打電話詢問家裡的情況,幾分鐘後掛斷電話對我說到:"一切都好,家裡人都沒事",我點點頭,暗自慶幸我和柱子還好都安全回來了,不然我真不知道怎麼跟他家裡麵交待。
剛穿好衣服,就有人敲門,我打開門一看,是若蘭背著包站在外麵,看她的樣子,應該是要和我們告彆了。
"你…你這是要走了嗎?",明知如此,我還是這樣問了,不知為什麼心裡有點不舍。
若蘭點點頭道:"嗯,我要去一趟美國,之前我在加利福尼亞拜訪過一位叫保羅的遺傳醫學專家,昨晚我收到了他的郵件,他說他發現了另外一份病例,跟我父親的情況一模一樣,邀請我過去看看"。
"哦,是這樣啊,那你…我以後…如果…",我突然結結巴巴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東西。
"哎呀,婆婆媽媽的,真是急死個人了",柱子在一旁聽的不耐煩了,直接對若蘭說到:"東哥就是想問你會不會把他給忘了"。
我一聽柱子這話,好像說的很對,我確實也是這樣想的,於是厚著臉皮說到:"對,柱子說的沒錯,我就是這麼個意思"。
若蘭彆過頭,抿嘴笑了起來,臉上閃過一絲少女般的羞澀,然後認真的說到:"怎麼會忘呢,我會永遠記住你們兩個的,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特彆是你,肖東",若蘭說完舉起左手在我麵前晃了晃,手背上的牙印還沒有完全消退,依然清晰可見。
我撓撓頭,尷尬的笑了一聲,心說你這哪是懷念我啊,分明就是記我的仇啊。
若蘭又拿出手機滑動了幾下,然後交給我,讓我把我的電話號碼存上去,我接過手機把我的號碼輸了進去,仔細檢查了幾遍以防輸錯了,想想還是不夠,一股腦的又把老家的電話號碼和地址,公司的座機號碼和地址以及北京的出租房和柱子家裡的地址全輸了進去,又好好看了一遍才把手機還給若蘭。
若蘭又從口袋裡麵掏出車鑰匙讓我拿著,我一看心想這也太大方了,連忙擺手推辭到:"不行不行,你這個禮物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柱子也趕緊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這車我們不能要,我和東哥這次就是去還老齊人情的,怎麼說大家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你這個樣子那就太見外了"
若蘭"噗"的一下笑出了聲,隨即又正色對我和柱子說到:"你們兩個想什麼呐,我是想拜托你們件事情,幫我把車拿去賣了,車子就停在之前的那個農家院子裡,賣來的錢就捐給那些在地震中失去父母的孩子,雖然不多,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沒想到若蘭如此善良,心裡還牽掛著災區人民,臊的我老臉通紅,我和柱子對視一眼,都在心裡罵對方是個棒槌,我接過車鑰匙,想了想又交給了柱子,成都他比我熟悉,認識的人也比我多,這件事讓他去辦比較靠譜些,柱子說這事兒就包在他身上了,讓我們放心。
若蘭看事情交待的差不多了,聳聳肩道:"那就這樣吧,我先走了,有事再聯係"。
我點點頭,心中依然有些不舍,說到:"那我們倆送送你吧"。
"不用了,我已經叫好車了,這一趟耽擱你們這麼久,你們還是先忙自己的事吧,再見了",若蘭說完朝我們揮揮手,轉身走下樓梯。
看著若蘭獨自離去的背影,我心裡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仿佛是在目送相識多年的好友,今日一彆,不知何時再能相見。
我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朝著若蘭喊到:"老齊他在哪裡,我要怎麼聯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