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到了淩晨，懷雀關掉遊戲，揉了揉酸脹的眼睛，他側耳細聽，寢室裡傳來一陣很輕的鼾聲。
懷雀偷偷給聞昭發消息你睡了嗎？
聞昭秒回沒。
懷雀立刻輕手輕腳地坐了起來。
他和聞昭的床是挨著的，司衍在他們對麵，懷雀和聞昭約定好了，要頭朝頭睡，因為懷雀既不想自己的頭對著彆人的腳，也不希望自己睡著了不小心踹到了彆人的頭。
於是懷雀小心地掀開一邊床簾，戳了戳聞昭的簾子。
聞昭也掀開了一邊，他頭發有點亂，領口也是敞開的。
謔，聞昭居然也有腹肌。
不過聞昭這種淩晨四點起床鍛煉的人，要是沒有腹肌，倒顯得不正常了。
懷雀順著聞昭的床簾鑽了進去，他爬到聞昭那邊，和他擠在一起。
聞昭的呼吸頓時亂了一下。
他說道“怎麼了？床不舒服？”
懷雀先是把簾子放好，又用被子將他們兩個罩起來，昏暗封閉的小空間裡，聞昭的呼吸似乎更亂了。
“我睡不著。”懷雀怕吵醒司衍，便用氣音說道“你陪我聊聊天嘛。”
昭說“聊什麼？”
“就是……”懷雀湊的更近了一些，他幾乎要貼著聞昭的耳邊說話了“你對大學談戀愛這件事怎麼看？”
聞昭眸色一凜“你想和誰談戀愛？”
“我沒想談戀愛呀。”懷雀懵懵地說“我是問，你怎麼看。”
聞昭想也不想地說“你現在還小，不適合談戀愛。”
“我都說了不是我想談——”懷雀急了，他揪著聞昭胸前的衣服，說“算了，那你對一見鐘情怎麼看？”
“一見鐘情？”
聞昭忽然想起，那日在遊泳池裡，被他撈起來的，濕漉漉的、楚楚可憐的、用嘴唇貼著他頸側的懷雀。
“對呀，我是想和你說，我覺得一見鐘情不靠譜。”懷雀一臉正經地戳著聞昭，“有些人哦，你第一眼看著可能還好，但接觸下來就發現這個人不行，況且你學習這麼好，談戀愛會影響你答題的速度……”
懷雀的小嘴叭叭叭的，說起道理來是一套又一套。
聞昭捉住懷雀的手指，握在手心裡“——你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在想什麼？”
他垂眼，黑暗中，他仍然能看到懷雀的嘴唇，是柔嫩的，很軟，從那兩片唇中吐出的氣仿佛都帶著甜香。
“我在想……”懷雀回憶道。
他其實什麼都沒想，當時係統在他腦子裡驚聲尖叫，還放起了第九交響曲，以此來慶祝他們進入這個世界以來，終於遇見了傳說中的主角受。
所以他對聞昭的印象隻有——好吵。
“你心跳的好快。”懷雀小聲說。
咚、咚、咚。
一下一下，好像比那天的交響曲還要震耳。
聞昭像是終於被蠱惑了一樣，他緊緊地盯著懷雀，聲音很啞“懷雀……”
“喲，都這個點了，聊什麼呢？”
簾子突然被一把拉開，懷雀從被窩裡探出頭，司衍站在床前，皮笑肉不笑地說“這麼熱鬨，帶我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