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全同誌,既然經偵能把你帶回來,坐上了審訊室的椅子,難道你還搞不懂自身處境嗎?”
安靜許久的審訊室房間裡,李玉房醞釀情緒,斟酌半晌開口說。
“我跟你算是老相識,我哥和你曾經是一個部門的同事,吃過飯,搓過麻將......”
“但你彆把經偵當傻子看行嗎?”
“沒有掌握實質性的證據,我能去你辦公室,眾目睽睽之下把你帶走嗎?”
即便是麵對熟人的好言相勸,張明全仍舊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頑固。
“李隊長,我實在聽不懂你說什麼。”
“剛才不是說了嗎?我跟海鑫公司的張總認識,但僅限於朋友之間的普通交往,吃飯喝酒打牌很正常,其它的我完全不清楚。”
他倔強,高傲,氣定神閒,拖延時間。
旁邊年輕警察難以遏製憤怒,拍桌子嗬斥道:“張明全,彆給臉不要臉,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是吧?”
“行,讓你死得瞑目!”
“我們這裡掌握了一份銀行員工趙小麗的供詞,你跟張華關係很好,曾帶他到銀行介紹辦理多項貸款業務。”
張明全不以為然說:“介紹業務犯法嗎?”
“我還介紹趙經理給我哥認識辦業務呢,難道這也犯法?”
鬥智鬥勇的審訊階段,李玉房一點也沒有被眼前犯人的淡定給忽悠住,反倒是從容地抖著腿說:“或許你不清楚吧,趙小麗跟你哥搞在了一起,她是你哥在外麵的情人。”
“看你的表情很驚訝?”
“你哥難道沒有告訴你嗎?”
“實話跟你說,趙小麗在海鑫公司的案件中,包括但不限於非法攬存,慕名貸款,虛假放貸,作假證件誆騙貸款.......經查落實,罪證確鑿。”
“之所以查到你的頭上來,不是海鑫公司的案件所引起,而是一件城市銀行一個抵押物多重授信貸款暴雷引起。”
“這些貸款全部的經手人,正是趙小麗,也是你哥的情婦!”
張明全呼吸為之一促,目光愣愣地呆滯。
他實在不敢相信,平日裡跟嫂子相親相愛,約都不出門要在家陪妻兒的哥哥張光勇,竟然背地裡泡了個寡婦當情人!
連他這個弟弟都隱瞞著,毫不知情。
熟讀犯罪心理學以及微表情管理學的李玉房,對犯人審訊狀態有精準把握,看出張明全心理防線開始鬆動,大舉進攻,乘勝追擊。
“趙小麗不但為需要融資的企業出謀劃策,獲批貸款,收受利益,還參與了具體的操作中,海鑫公司隻不過是她的其中一個斂財機器!”
“你跟張華倒騰資金,牽線搭橋高息利誘,民間放貸,收取巨額回報利益,她全盤托出!”
“你倒是聰明,買了個外省的身份證,辦了張銀行卡,存下了多達六十萬的贓款,以為我們查不到嗎?”
“自己一分錢不投,卻在他們身上榨取利益,充當吸血鬼,早就惹得張華和趙小麗眼紅!”
“你這個機靈鬼。”
李玉房反唇譏笑。
張明全終於露怯,心裡慌得一批,私下所做的非法交易和行為,一字不差被人抖了出來。
連買的假身份銀行賬戶餘額,都被查了個底朝天。
他此時宛如一個被扒光衣服的小醜,無所遁形,一絲不掛!
“張主任要求見你一麵,找到了領導。”
“張明全,你要見嗎?”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張明全,完全沒有注意到,李玉房是什麼時候接到電話。
“我哥要見我?”
“見!”
他仿佛溺水中的人,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不多時,張光勇風風火火趕過來,李玉房簡單交代兩句規矩,便讓出空間和時間給到兩兄弟。
審訊室裡。
張光勇恨鐵不成鋼埋怨說:“明全,說了多少回,讓你少跟外麵的老板玩得那麼熱乎,你就是不聽。”
“現在好了,一個不留神,讓人給坑了!”
“做生意的老板都是鬼,沒一個信得過,你還跟他們稱兄道弟,張華就算是咱們村的,也不能毫無保留地信任,他為人做事鬼祟,人前人後各一套,不是個值得托付真心的朋友。”
“你那點錢趕緊吐出來,老實交代事情經過,誠懇認罪,彆試圖抵抗,態度好,返回了資金,我會替你想辦法.......”
時間緊迫,張光勇早已打好腹稿,一口氣試圖把話說完,卻被弟弟張明全冷笑止住。
“哥,難道你不是嗎?”
“什麼意思?你也是雙麵人!”
“你跟趙小麗什麼時候搞上的?”
“你都結婚了,還在外麵亂搞女人,難怪,當初我想約她出去旅遊玩耍的時候,你千方百計地阻擾,原來你們早就滾了床單!”
“你跟她都負距離、進進出出了,為什麼不告訴我,這是個蠍蛇心腸,貪得無厭的女人?”